‘…………’
少年琐碎的压抑,终于在这一句看似安抚的命令中轰然坍塌。
‘妈。’
‘怎么了?’
‘我听别人说,如果爸爸还活着,一定不会让我们留在这种地方。也不会让你被别人说是巫婆,说你……’
后半句随着脑海中浮现的那日守卫戏谑的表情戛然而止。
‘你听到过那些话吗?’
‘听到了又能如何,我很忙,没有兴趣理会那些谣言。’
‘但那些话……你听到了,不会难过吗?’
‘难过有什么用?难过就能改变现状?’
‘没有用与没有是两码事。’
‘………有,又能怎么样,想活下去,就不能带着这些情绪。你父亲已经不在了……我无法再为他做些什么,甚至连难过的权利也没有。’
看着少年坚定的表情,母亲第一次耐下心来解释现状。
‘韦列斯号连同背后的沙褶帝国,一直处于混乱中,为了在地狱中生存下去,我们每个人都用尽了自己能用的方法。有的人在用暴力,有的人在用计谋,有的人……只能依附他人。无论他们选择了哪条路,都有崩塌的可能,都要承受崩塌后的代价。’
母亲摩挲着面具边缘,指尖有些颤抖。
‘蕾弥尔希望打破这种局面,而那时,你父亲身为上层车厢的贵族,正是腐烂的根源之一。我也曾劝他做出改变,但他却在计划刚开始没多久就死了,杀了他的人不是蕾切尔,凶手只是借了她制造的混乱。’
‘…………’
‘像你父亲那样,或者比他更甚的人,在上层车厢还有很多。他没能证明自己的改变就死去了,我就算难过,下层车厢里也没有人会纵容我的情绪。我能理解他们对我的态度,因为在大家看来,我是个贵族的“帮凶”。’
‘……妈。’
‘你恨我吗?[——]。如果你出生在其他家庭,就算还在下层车厢,感受到的恶意也一定会比现在少很多。’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对吗?’
‘外面只有更残酷的世界,斯科瑞病毒剥夺了人类生存的土地,只有过滤塔附近是安全的。因为我在这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