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章沉默片刻,神色复杂地看向沈筝:“这般大事,你就在此处随口一说?”
这难道不得藏着掖着,再在县里偷摸搞个造纸作坊造纸吗!
沈筝无奈,指了指燥热依旧的高炉房,“下官这不是忙吗。且咱们同安县,也不能什么都大包大揽嘛。就说咱们县里的草木,其实就够百姓们烧柴煮米。若是都砍了造纸,那才是真的揭不开锅了。所以……有些事,交给盟友去做便好。”
盟友?
余时章微怔。
他们同安县啥时候有盟友了?难道是隔壁几个县?
不对啊。
隔壁草木也不见得比同安县多到哪儿去,也不足以支撑造纸。
真正草木多的,还属旁边抚舟府,地广山多树也多。
沈筝突然问道:“您觉得第五家如何?”
“第五纳正?”余时章嘁了一声,微微撇嘴:“也就那样吧,还没他那孙女儿懂事。”
此话看似贬第五纳正,实际是他也觉得,第五家是个合适的造纸盟友。
“那就先暂定第五家。”沈筝拍板:“咱们过两日叫第五探微过来详谈。”
余时章轻哼一声,却并未吱声。
他心中也明白,现在第五家这只“蚂蚱”,可是在他们同安县船上绑得死死的。再由“造纸”加固双方联系,往后同安县指哪儿,第五家便只能打哪儿。
嘿,余时章突然就开心了。
——这么一想,其实还不赖。
往后第五纳正那老贼,岂不是得乖乖听令于自己了?
听了全程的莫轻晚坐在角落,努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
她不明白沈大人为何会叫自己过来,她只知道这几日在这边听过的话,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琉璃、炼铁、炼钢、造纸……
随意拣一个出来,都是一件足以掀起动荡的大事儿,而此时这些事,却如大白菜一样,被摆在这小小印坊中任人挑选。
正当她暗自告诫自己之时,沈筝唤到了她:“莫轻晚。”
她一个激灵,立即站了起来,“小女在!”
“坐着说啦。”沈筝笑着将她摁了回去,“方才本官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