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鲜活气:“我知道生死有命,也知道成王败寇,可我哥哥死在那场火焚里,我十指挖出血也没能为他留下全尸。”她忽而眉眼含笑:“我知道孩子不该投胎到我身边,可日后我也不会徒留她一人。”
“殿下有句话从来没说错,我一个丧家之犬能做的不多,国破家亡可总能出一份力。”
她跟着芙蓉目光看去,院中被嬷嬷抱着的婴孩水灵灵的大眼睛明丽,白白胖胖,可见养得极好。
这一刻,姜藏月不想再说什么,她看着芙蓉望向孩童的目光,那是孤注一掷的决绝,与不惜一切代价的鱼死网破。
她忽而明白,武安国破与侯府败亡何其相像,她一个人也在黑暗里走了好久。
这样的伤痛没有任何人能将自己拉出来。
芙蓉的声音又恢复如常:“不说这些了殿下说姑娘今日会来,姑娘果真便是来了。”
姜藏月眸光微怔:“他何时说过?”
芙蓉又倒了热茶,温和道:“昨日殿下就说过了,纪烨煜定然会找事,姑娘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也必定会来。”
“我还道殿下猜不准,这下可证实了。”
她弯了弯眉眼:“姑娘可知会过殿下了?”
姜藏月端着茶盏的手凝在了半空:“去了书信。”
“如此我也安心一些。”芙蓉瞧了瞧她的脸色含笑:“当初我就说过,殿下对姑娘总是不同的。”
屋中一时安静极了,姜藏月想起他陪她夜探小佛堂之事,又连夜派孔青去往边城,这样的关切总是不同寻常。
当时他阻拦她焚毁小佛堂,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不能功亏一篑。
姜藏月此刻心很静,只道:“殿下向来是和善的性子。”
纪晏霄这张面具戴了这么多年,早就摘不下来了。
芙蓉微微点头,像是看破不说破的揶揄:“这也快到傍晚了,殿下也该来了。”
她望着窗外的芙蓉花,似乎是自言自语:“怎么不见殿下对我和善一些?”
姜藏月没接这话。
听上去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来。
芙蓉抿了一口茶水润润稍干燥的唇舌,在丫鬟进来后跟姜藏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