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断的一缕竹枝,竹枝纤细青翠,叶片如玉,片片重叠分明,端坐的青衣女子被风吹拂着裙裾,遮挡视线,她指尖略微压了压。
去孤山寺兴许是她太着急了,廷尉府在汴京盘亘多年,又怎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推翻,这汴京比之十年前更加波诡云谲。
廷尉府也非十年前的廷尉府。
一直以来暗刑司和廷尉府都不对付,可这些年来也未曾占上半分便宜。
姜藏月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即便身处暗处也没有赢,她要面对的更不止是一个廷尉府,还有沈氏一族,还有纪鸿羽,只不过人没有办法做到一步登天。
孤山寺一行,不过才是踏出的第一步,便如悬走桥索。
姜藏月将誊抄好的佛经放于一旁。
安氏和安子真今日到孤山寺,可见暗处高手不下数十人,纪晏霄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廷尉府是一条疯狗,可并非好惹。”
廷尉府既然如此只手遮天
会不会当年边城总督之事就与廷尉府有关?
姜藏月眸子深了深。
据卫应所说,是当年边城总督将蛮夷放入了城,可他为何要将蛮夷放入城中杀死三万百姓?
姜藏月像是察觉到暗处有一条线若隐若现,只差一个线头就能将事情全部牵扯出来。
边城总督若是那时候就已经和廷尉府沆瀣一气了呢?到底廷尉府给了他什么好处才让他如此不顾一切?
什么样的利益值得用三万百姓做赌注?
人这一生不过追名逐利,对于边城总督而言,究竟什么更重要?
姜藏月望着窗外如千丝万线织成的雨丝,似有重重叠叠的身影站在窗外,像是雨中树,明明冬日了还穿着一袭春衫,分明站着没动,却离她越来越远。
似乎雨又下大了,不过冬日的雨却是更刺骨。
誊抄的佛经滴下浓浓的墨迹,污了一整张纸。
她垂下眼眸,重新换了一张。
廷尉府做过什么,她总会查出来的。
天儿更凉了。
庭芜的腿也完全好了,这日又在廊下照顾他新弄来的花花草草。
半人高的缸子里不知种的什么品种的花草,竟在冬日里也叶片碧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