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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离开了血池,回到了那间藏在阴影中的小屋,屋子里闪烁着紫色的光点,一点点融入疯魔子的额头,又被迅速排出。
“师傅,我回来了。”
他的步子很轻,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疯魔子枯槁的手掌,手指在疯魔子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江辞合眼,深深的呼吸着。
他屠戮了太多无辜的人,那些小宗门,那些尚未踏上大道的新生儿。
他们很无辜,他们很冤枉。
可他江辞同样冤枉,同样无辜。
最开始,他只想成为一个剑修,除魔卫道,逍遥江湖就好。
偏偏因为一身血脉,宗门弟子贬谪他,宗门摈弃他,正道要打杀他。
只有师傅,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他轻易的打开了疯魔子的储物戒指,琳琅满目的宝物在他眼中闪烁,那些适用于江辞的宝物像小山一样堆在一起时,这份师徒情谊,没齿难忘。
好,哪怕千夫所指,哪怕失去所有,也要站上巅峰,让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付出代价。
对于血宗,对血夜月,江辞问心有愧,但,绝不后悔。
江辞突然低头讪笑起来,他在笑自己,还真是变了,机关算尽,一点儿都不像他。
他想起了在大殿门前七窍流血,嘴里吐出的那口血。
他的身体仍属重伤,但尚未达到走几步路就要吐口血的程度。
他表现出来的,无非是示弱,加上血池中的那尊傀儡仍有机会突破元境,且血池在他的血液灌溉下,血气变得更加精纯,他笃定了血尊者不会再动他,甚至会来向自己致谢。
这般将自己的道心碾碎,重塑,过程何其艰难痛苦。
但他不悔。
他在床边安静的坐着,从白天坐到黑夜,又从黑夜回归白昼。
他在折磨自己的心神,逼迫自己的心神归于平静,不再因为愧疚之心动摇。
时间缓慢流转,血海中,两道身影短兵相接,非常默契的没有动用血气,仅以一刀一剑对抗。
江辞能够明显感觉到,幻影在有意无意的引导自己使用刀法,江辞持剑,执拗的使用剑法对抗,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