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晃起来,曹城隍盯着周遭的变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崔东山则是适时地上前为他扇动清风,安抚他的心灵。
在陈吉祥的提示下,陈平安倒退数步,留出了一个安全距离。
不知是否产生了错觉,在少年郎的眼中,老秀才的背影开始起伏摇曳,如水中涟漪般。陈平安又哪里知晓,身死道不消的老秀才,舍弃了自我,舍弃了儒家种种神通,仅以神魂行走天下。
“你又何苦要合道这三洲地界,真就是杀身成仁吗”崔东山安抚完曹城隍之后,凝望着老秀才消瘦的背影,不禁喃喃道。崔东山不曾知晓,自从他这次再见到老秀才,已经是第几次看着老秀才的消瘦身影黯然神伤了,那是一种不能为其分担的痛苦与自责,哪怕表面玩世不恭,却依旧难以抹去这份执念。
大地的律动渐渐增强,又有道道浩然之气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气势恢弘,不可名状。远在天幕之下的中年儒士也是维持不住读书人的涵养,冲着宝瓶洲某地破口大骂,这杀千刀的老秀才,哪怕出了功德林也是那么的不让人省心。
骂归骂,中年儒士手中动作不停歇,只见他取出一方火泥砚台,就这么径直朝着大地丢掷下去。火泥砚台被抛至半空中化为无形,将那冲天而起的浩然之气尽收其中。
城隍庙后院的律动盖过了一切,钟馗的身影也如同孤身漂浮于海面的扁舟,形单影只,难以抵抗浪潮的侵袭。
见准时机,钟馗的阴神往前迈出一步,这一步跨越千里,脚踏实地。他就这么站在了红烛镇城隍庙的后院之中。律动戛然而止,老秀才的脑袋之上出现了细密汗珠,老人也是微微气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钟馗与自己的阴神对视一眼,随后一同转身,再次向老秀才郑重作揖。
曹城隍依旧沉浸在文圣这手挪移天地的无上神通之中,直到崔东山打趣地提醒,这才缓过神来,急忙掐灭了手中的冥音香,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显得有些不合礼数,他尴尬地冲着看向自己的阴神钟馗笑了笑。
终于是喘顺了一口气,老秀才敲了敲后背,不经意间屈指向上一弹,从半空之中落下的一方火泥砚台就这么砸在了曹城隍的肩膀之上。
“诶呀呀,这不是路老哥的火泥砚台吗,看来路老哥也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