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往往都是哪位著书之人名气大,就刊印售卖,而那些确有真材实料的小而精,仅仅因为著书之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便被忽视。”
陈平安仿佛从这句话中读出了什么,“文圣老先生也是如此过来的吗,从以往的寂寂无名到现在的儒家圣人。”
崔东山震惊于陈平安的直白发言,站在身旁悄然挪了挪位置,老秀才听完,却是爽朗大笑着。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说起那会还真是要拘一把辛酸泪了,也是苦了几个跟着我的学生了。”
“齐先生当时也已经拜在老先生门下了吗?”
“是啊,当时的我就只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穷秀才,有一次与学塾的夫子为了‘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吵了起来,吵来吵去也是没个结果,谁也不让着谁,到最后就气鼓鼓地回家了。没成想倒是有个蒙学后要进入学贯阶段的少年,约莫着比你现在的年纪要小点,偷跟着随我到家,嚷着要与我拜师,那人便是你的齐先生。”
原来齐先生也有这般随心随性的行为,相较于以往的稳重儒雅,齐先生的形象在少年郎心目中更加完整了几分。
谈到以往,老秀才便打开了话匣子,“那段日子可真算得上吃了上顿没下顿,温饱都是个问题,哪有精力做学问,好在有他们大师兄的家族定期零用做支持,再加上师兄弟几个也都是苦中作乐的人,日子也能咂摸出点滋味。”
聊过过去陈平安听得津津有味,肩膀上的陈吉祥更是痴迷,谁人不愿意听一位圣人的成名过往。而一旁的崔东山则是一反常态地低头不语,看不清表情。
“后来啊,我写的书开始有人看了,书上的观点也渐渐被人开始讨论,名气上去了,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些了。直到后来被推举代表儒家参加了儒释道三教辩论,并且有了点成绩,这才有了先前的地位。”
说到这,老人唏嘘不已,回首往昔,跌宕起伏的人生却也只在百年之间,如今自己所创立的学说都不被世间认可,那些书籍,恐怕也是不再允许售卖了吧。
陈平安仿佛是猜到了老人心中所想,静待老人从惆怅思绪中返回。
“不以盛世说丰年,但凭肉眼观人间。现在想来,也未必全然是件坏事吧。”老秀才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