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陈伯,这么早就来爬山啊,身子骨挺硬朗啊。”面向山林,独自饮酒的儒生也察觉到山道上的老人,他出言打趣道。
不知道是被这年轻人的话语给气到了,还是爬山对于他这副身子太过吃力,老人坐在青色石块之上连连咳嗽,连答话的间歇工夫都没有。
一旁的孙子站在自家爷爷边上,轻轻地拍着老人因咳嗽而起伏的后背,待咳嗽势头稍缓,他又按规律上下抚摸着老人的后背,似乎是在帮老人顺通气息。
那看着比陈平安还要矮上一头的孝敬孩童,手中动作不停,眼神却是斜瞥了眼饮酒客,口中囫囵地道:“曹酒鬼,你不也挺的早吗,这大过年的不在小镇待着,跑到这里来喝酒啊。”
被唤作曹酒鬼的儒生也不生气,他眯起眼笑道,“哎呦,这不是小镇的酒铺都过年歇业了吗,我觉无趣,就来与这青山绿水共饮几杯。”
少年刚想开口回应,却被缓过精神的老人拉住了手臂,让他往自己身旁坐下。被自家爷爷制止,他也没再说话,乖乖地坐下休歇片刻。
那老人侧过身,面向饮酒客,他开口道:“没想到曹大人有如此雅兴,老朽真是佩服。”
那在这山间独自饮酒的曹耕心拿起手中酒葫芦,他晃了晃,侧耳倾听酒水在葫芦中的声响,咂摸了一下嘴。
“要真说起来我可比不上陈伯你,早就听闻小镇巷弄间的流言蜚语,说是陈伯你其实年年都会给那户陈姓人家扫墓,为了不让小镇其他人,尤其是那家的孩子撞见,还特地错开时间,要么清晨一大早天还尚未亮起,要么就是提前或是延后一天。说真的,这换成是我可就做不到了。”
隐于树后的陈平安听到此番话语,扶着树干的手掌不自觉收紧,五指陷入了半寸有余。
陈平安当然知道爹娘的坟墓除了自己外其实也另有人在祭拜,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位老人,虽然同为姓陈一脉,但自己和对方却并非近亲。犹记得很小的时候,那老人来过家中做客,好像是在烧窑一事上传授过父亲许多技艺,算是半个师傅,父亲对他也是极为敬重。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两人的关系莫名疏远了,可能是同小镇的其他人一样觉得晦气,怕沾染霉运,就连父亲去世的葬礼都没来参加。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