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福同享,为何急着离去!”
李泌答:“臣有五个理由不能留下:第一,臣与陛下结识过早;第二,陛下对臣任用过重;第三,陛下对臣宠信太深;第四,臣的功劳太高;第五,臣的行事过于奇特。愿陛下放臣走,以免让臣落于死地。”
肃宗想了想:“咱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李泌答:“陛下现在与臣同榻,仍不肯答应臣的请求,何况明天当着群臣的面呢!陛下不让臣走,就等于杀臣!”
肃宗有些不高兴了:“没想到你如此怀疑朕,朕干嘛要杀你,你真把朕当句践了!”
李泌答:“正是因为陛下不会杀臣,臣才敢向您请求。如果您确有此心,臣又哪敢再提!想杀臣的不是陛下,是刚才臣所说的‘五不可留’。陛下以往待臣如此厚重,有些事臣还不敢劝谏,如今天下已然安定,臣还敢开口吗!”
肃宗沉默良久,缓缓道:“你是不是怪朕没有采纳你的平叛方略?”
李泌答:“不是的,臣不敢说出口的事,是建宁王啊!”
肃宗说:“他是朕的爱子,性格英明果决,在逃难时立有大功,朕不是不知道!但他被小人所惑,觊觎太子位置,想谋害他的哥哥。朕为了江山社稷,不得已将他赐死,你难道不知其中原因?”
李泌答:“如果他真有此心,广平王应当怨恨他。但广平王每与臣谈及建宁,都会说他冤枉,动辄痛哭流涕。臣现在准备辞别陛下,所以才敢对您说起此事。”
肃宗说:“有人看见他夜间窥视广平住所,意图杀害。”
李泌答:“这些完全出自奸人之口,以建宁的友善聪明,怎会做出这种糊涂事!陛下当年准备让建宁做元帅,是臣提议用广平。建宁如果欲图谋逆应当恨臣才是,但他却认为臣做的对,与臣的关系反而更加亲近。通过这件事,陛下难道看不出他的心思!”
李泌的这句话如同大锤一般砸向肃宗心口,肃宗猛然醒悟,呆愣愣的半天没有说话,痛悔之情油然而生,泪水止不住的溢满眼角。他哽咽着挥了挥手:“先生说的对,事情已经过去,朕不想再提了。”
是啊,他能怎么办呢!李泌口中的奸人,不正是他的爱妾张良娣和已经离不开的亲信宦官李辅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