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裴冽背倚在青砖堆砌的烟囱旁边,双腿随意屈起。
夜风拂过,他衣袍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
裴冽看向远方,目色暗淡好似这深夜的天幕,难以形容的压抑,像是一团浓雾笼罩在心头,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出口。
他从来没有过分怀疑母妃的死。
自有记忆以来,母妃很多时候都在房间里作画,偶尔也会坐在窗口发呆,会问秋颖跟秀珠父皇在哪个寝宫过夜,又接了哪个妃子去主殿。
他不怨恨父皇,自古帝王皆薄情。
他只是心疼母妃看不开,可裴润的话让他如梦方醒。
皇后无疑待他很好,但作为拱尉司司首,他又岂会不知皇后私底下做了很多不可言说的事,他未主动查就已经知道太多了。
在宫里会有无缘无故的坏,却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裴润说的很对,一个失宠的妃子根本不会得皇后如此费心。
可偏偏,皇后就是费心了。
同为皇子,同样失去母妃,前有晋王裴润,最近也有十一皇子裴润沐丧母,都不见皇后将他们接到延春宫。
唯独他被接了过去。
程嫔案前,他没想过原因,程嫔案后,他想不到原因。
直至走进外祖父的墓室……
‘民女与裴大人只是生意上的往来,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顾朝颜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裴冽忽觉心酸,压抑,像是有根刺扎到心脏里,每跳动一下都会牵扯血肉,不是很疼,却深深扎在心底,永远都无法拔除。
没有男女之情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心无旁骛追查母妃割腕真相。
若有万一,他也不会连累到她。
裴冽看着天边远星,最终,所有情绪化作无声的叹息……
角落里,本想来找顾朝颜的秦昭停下脚步。
站在他的位置,既能从缝隙中看到院门里独自坐在窗边的阿姐,又能看到半隐在烟囱旁边的裴冽。
垂在雪色长袖间的手慢慢收紧,秦昭眼中深暗如冰。
裴冽,她这一生是我的……
萧子灵病逝,茉珠捧着骨灰出现在将军府的时候,萧瑾等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