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轻轻推开厅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沁入骨髓的凉意。
见裴冽进门,顾朝颜也跟着迈过门槛。
十几年无人居住的长秋殿,却分外干净。
青石地平整光洁,落着窗外斜射进来的微光。
殿内陈设素雅中带着庄重,红木桌椅摆放整齐,雕花屏风上的图案精致细腻,年久却未褪色。
墙上有幅泼墨山水,画风与在郁府看到的山水画十分相似。
两人穿过正厅,行到内室房门。
走到这里,裴冽停下脚步,垂在两侧的手略微收紧,喉结无意识上下滚动,脸色变得苍白。
顾朝颜看他一阵,上前一步推开。
“不……”
吱—
房门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木雕花大床,床柱亦是红木,木质天然,没有过多装饰,卷在两侧的床幔是淡淡的青色,上面绣着几枝淡雅的梅花。
床榻旁边是梳妆台,台面上没有落尘,上面摆着一面铜镜,还有一只素色的胭脂盒,胭脂盒同样没什么装饰,只绣了几片竹叶。
顾朝颜如同走进郁禄墓室那般,仔仔细细观瞧眼前内室。
除了床跟梳妆台,房间一角有一座红木书架,上面陈列书籍跟卷轴,书架旁边是一张展臂大小的书案,摆着文房四宝,端石的砚台,笔架上几支狼毫。
与正厅一样,内室墙上亦挂着一幅画卷,依旧是山水。
“母妃就死在这张床上,割腕。”
听到声音,顾朝颜忽的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裴冽身上。
刚刚只是些许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这一刻的裴冽,身上透着难以形容的萧索跟孤独,顾朝颜忍不住靠近,“大人……”
“长秋殿的宫女是父皇派过来的,她们不让我进,我咬伤其中一个宫女闯进来时,看到从母妃腕间流淌的鲜血已经染红整片青砖,母妃……就躺在那里。”
见裴冽走向床榻,顾朝颜小心翼翼陪在身边。
“母妃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我跪在榻前握紧母妃手腕,手上沾满了血,冰凉凉的,身上也是。那时外面打雷,我害怕的哭出来,我想母妃若看到我怕雷,就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