蓥华街,深巷。
秦昭来的时候,叶茗已经候了多时。
隔着云母屏风,他盘膝而坐,身前矮桌摆着一壶云洱茶,一盏紫砂杯,“鹰首久等。”
“我查到俞佑庭出生在一个富贵人家,出生时便被其祖父定下一门娃娃亲,亲家是皇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商,姓陈,后来因为行商失败陈家落败,离开皇城,可也巧了,那时俞氏一族受贪腐案牵连皆被下狱,在此之前,俞佑庭被其祖父买通关系送进皇宫,原是皇城侍卫的苗子,不成想收钱的人见俞家出事,硬是把侍卫变成太监,虽说贪腐案没有判下来,可俞佑庭再也当不回侍卫了。”
秦昭轻叹口气,“造化弄人。”
“命中注定吧。”
叶茗喝了口茶,又道,“俞佑庭入宫当太监的时候才十岁,哪怕俞家不停朝宫里递银子,可也时常被人欺负,有次被人推进御花园的碧水湖里,大冬天的,差点冻溺,幸好被路过的老太监墨重捞上来,救了他一命。”
“墨重……”
“齐先帝时的老太监,刷了几十年的净房,没什么本事,如今在皇城东郊一处别苑养养花,种种草,日子过的也算悠闲。”
秦昭略微疑惑,“鹰首为何提到这个人?”
“因为这是俞佑庭在皇宫里的转折点,自打那次死里逃生,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从守着御花园花房的小太监走到齐帝身边,只用七年,至此后平步青云,成了齐帝身边最为倚仗的太监。”
“向死而生?”
“孤注一掷。”叶茗落杯,“不进则死。”
秦昭点点头,“那些欺负过他的人……”
“都死的很惨。”
“所以此人软肋是那个老太监?”
叶茗笑了,“墨重虽然救了俞佑庭一命,可玄冥大人若想以此人威胁他,不是明智选择。”
“怎么说?”
“曾有人以墨重威胁过俞佑庭,当着他的面将刀子架在墨重脖颈,俞佑庭二话没说,直接举手命人射杀,墨重颈间被砍了一刀,中箭三处,要不是命大早死了。”
叶茗又道,“俞佑庭当时说了一句话,他一定会为墨重报仇,但一定不会受人威胁。”
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