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原木方桌,两把木椅,桌角摆着笔墨纸砚。
御九渊进来时,楚世远已经坐在桌边一整夜。
看到桌面正中空无一字的宣纸,他目色微沉,“柱国公既已在公堂认罪,缘何不肯写认罪书?”
“我在等靖王。”
御九渊看他一眼,冷漠道,“等本王作甚?”
“公堂上,靖王还没答应我的请求。”楚世远已经换上白色的囚服,鬓角银发被整理的一丝不乱,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在公堂时的颓败跟绝望之态,多出几分淡定跟从容。
御九渊皱眉,“你认罪,非本王所逼。”
“可我认罪的条件,是靖王能放过我的妻儿。“
楚世远平静开口,“只要靖王答应不将谋逆大罪强加在吾儿身上,这认罪书,我即刻就写。”
“本王……”
“靖王可还记得堰城一战,我率三千轻骑解你被困之危?”
御九渊明白了楚世远的意思,嗤冷一笑,“柱国公是在提醒本王,那一役,御家军突
然多出来的百余车粮草有问题?”
“靖王一定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御九渊沉吟片刻,没说什么废话,“本王答应你,只要你写下认罪书,我便不再追究楚锦珏的罪责。
但你那儿子未必会领你的情。”
“所以靖王可否让我跟珏儿见一面?”
“他在公堂上嚷嚷的本王头疼,你若能说服他也省了本王许多麻烦。”
御九渊说到做到,直接命侍卫将楚锦珏带进牢房。
父子间的对话他没兴趣听,遂离开。
牢房里,看到楚世远的瞬间,楚锦珏扑通跪地,“父亲!珏儿错了!”
仅两日不见,楚锦珏早就没了初入公堂时的斗志昂扬,满身热血,他面色略白,发髻凌乱,不眠不休使得两个眼眶布满暗色。
楚世远的记忆里,他的这个儿子从来都是精神焕发的模样,好像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每日不是在胡闹,就是在胡闹的路上。
他时常会因为看到他,而头疼。
然而此刻,他却心疼。
明明这一次楚锦珏胡闹的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