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孝衣的少年骑马走在一旁,约莫十二三岁,只见他神情哀伤,却脊背挺直,带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倔强。
高云霄个子矮,只能透过人群的缝隙往里看,一队队的卫兵走过之后,她又看到了那个虎头,只是这次是刻在那漆黑的棺木上。
原来死去的是恩人家的亲人啊。
灵柩走过的地方,百姓跪倒一
片,哭声与祈祷声不绝于耳,一个个燃烧着纸钱的火堆,像是一盏盏指路明灯,照亮英灵回家的路。
高云霄跟着人群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她有限的认知还不太理解什么叫保家卫国,可就冲这是恩人的家人,她就要磕头送逝者一程。
跟随着给霍将军送行的队伍出了镇子,贺含之三人反方向而行。
离家已经七八天了,家里的老妻肯定担心极了。
急匆匆的出了家门,贺含之当时只来得及交代了一下去向,具体原因没有细说。这几天贺韩氏是日夜担心,迅速的瘦了一圈。
贺含之说要去长陵,那里是女儿家,这么着急赶过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贺韩氏一颗心高高的提起,又不敢往坏处想,只能每天早晚给菩萨上香,保佑自己的老头儿和孩子平安。
抱着小孙子坐在巷口的石头上,贺韩氏伸着脖子望向前方,一辆骡车远远的驶来,看着像是自家的大青骡子。
韩氏抱着孩子小跑了几步,睁大眼睛用力的瞅了瞅,赶车的人可不就是自己的老头子。
一颗提了七八天的心,这下终于放回肚子里了。
一家人赶着骡车回了家,高云霄打量着这间逼仄的小院,踩在青石板上的双脚还有种失重的虚无感,许是骡车坐久了,腿部麻木,也可能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以后她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那个被烧掉的堂屋和慈爱的婆婆都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往了。
贺韩氏看着眼前豆丁一样大的孩子,呆滞茫然的站在那里,像是湖面上飘零的一片树叶,心中巨大的悲痛瞬间袭来。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韩氏搂过高云霄,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一瞬间感受的力量差点让她窒息。
听着头顶嘶哑的哭声,高云霄感觉自己看见了一只怒吼的花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