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东暖阁内,朱高炽今日仅伴有一名奴仆,正是海涛。东宫剧变时,海涛亦是知情人之一,故无须隐瞒往事于这名宦官。
秘密召见的大臣为袁珙。
朱高炽招手示意袁珙靠近,低沉道:“郭铭已被投入审判之塔。此刻,你需前往,想方设法让他吐露真相。去年送入宫内的蛇胆药酒,是否由银环蛇炼制?郭铭是否私藏银环蛇?”
袁珙躬身低语:“圣上英明,即便查明真相,朝廷亦不可改口。否则岂非昭告天下,朝堂、宫中皆撒谎?”
“朕自明了。”朱高炽冷声道,“然先帝陨落之谜,朕必彻查真相。”
袁珙行礼:“臣领命。”
正午时刻,皇宫显得格外宁静,却也丝毫不显空旷,坤宁宫四周遍布值勤的宫人。
皇后张氏端坐于坤宁宫中的妆台前,轻转颈项,审视着铜镜映出的脸庞。短短数日,她感觉自己已消瘦不少。
恐惧与忧虑充斥心扉,她深深懊悔,错误之举,话语失当,却再无法挽回。
圣上是否已在怀疑她?又将如何处置?提拔英国公家族之人,重用张辅,是否意在废黜她这位皇后?
念及此处,张氏满腔怒火!
她乃圣上正妻,多年以来,尽心尽力辅助,为他诞育后代。数载深情,缘何至此?半生相依,怎可抵过新欢数月之亲?
正当此时,背后传来宦官谨小慎微的声音:“禀报皇后娘娘,帝王驾临坤宁宫。”
张氏感到一阵惊喜,匆忙地对着青铜古镜整理了她的长袍与繁复的头饰,随后缓缓站起。她很快领悟到,为何至高无上的帝王常常于正午时分造访这座古老的宫殿——因为如此一来,君王便无需面对是否要在坤宁宫过夜的难题。
她忆起一位宫女私下透露的秘密,那是在帝王于张贵妃的居所所吐露的真相。
君主曾向张贵妃坦诚,在坤宁宫中休憩的感受:犹如抵达用餐时刻,即便腹部未感饥饿,面对的又是淡而无味的佳肴,吾仍旧会将饭菜送入口中,只因此刻正是用膳之时,应进食矣。
张氏心中暗忖:男子皆是喜新厌旧之辈,无情无义!
张氏步出内室,见朱高炽已踏入宫殿。她优雅地行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