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薛婉婷在回文怀阁时写的,想着在适当的时间交给齐王,在审舞姬时必能派上大用场。她和萧奕恒自幼一起长大,小时候她的字写得丑,萧奕恒看不下去,在书案前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地带着她,萧奕恒将她圈在双臂间,淡淡墨香萦绕,让她忍不住悄悄红了脸颊。说来可笑,为了和萧奕恒多些时间待在一起,她一直假装写不好,实则父亲对她要求颇高,她亦是在夜深人静时暗下功夫,书法上早已有了一番造诣,倒是将萧奕恒的笔迹给模仿了个九层有余,今日倒也派上了用场。
“这是我们的人在庄子外,从信鸽上截获的,就在今夜你刚回庄子时。”薛婉婷的话给了舞姬最后一击,诛人诛心,这是她自幼便知晓的,她要让舞姬自此以后,与从前的一切就罢,为她为齐王是从。
“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哈哈哈哈……”舞姬仰头大笑出声,眼角的泪珠却是大滴大滴地滚落了下来,当她在太子那里受尽折磨时,她没有放弃心中的信念,当她在被人围堵时她也依然对她的主子尚存一丝幻想,可这短短的几个字却是将她心中信奉的一切全都打碎,那些碎片片片都似插进了她的骨头一般,锥心的疼痛后却又渐渐麻木了下来,胸口像是被生生剜掉了一个最重要的部分。
“你为他忠勇赴死,而他却将你舍弃,他不信你呀……”薛婉婷轻叹了口气继而又道:“不,也许你从始至终都仅仅是他手中的一颗随时都可以舍弃的棋子。”
薛婉婷单手钳住舞姬的下巴,使得舞姬不得不抬眉看向薛婉婷那淡漠又暗藏着无数冷芒的双眸:“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你不想有朝一日可以站在他的面前亲口向他问问,为何他要这般无情无义地舍弃你?你的忠心耿耿于他而言究竟又算什么?你们过往重重究竟又有几分是真?你甘心吗?你真的甘心吗?甘心被自己曾经最敬重的人轻易舍弃?”
薛婉婷的神色中带着逼迫,她要逼迫蜷缩在自己一角的胆小鬼正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人们往往在一些事情面前退却,蜷缩在自己认为安全的角落,懦弱,无助,最终自弃,甚至放弃自己的性命,她不允许舞姬退缩,手中钳住舞姬下巴的力道加重,语气依平缓却不失有力。
舞姬避无可避,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仅存的自尊被当众拿了出来,血淋淋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