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东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从炕桌底下拿出个布袋子:“给,我们几个凑的,够你吃两天。”
棒梗盯着那袋子粮食,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赶紧低头,硬是把那股酸涩憋了回去。
“谢谢!”他哑着嗓子说,把袋子攥在了手里,被生活长时间压迫,他终于学会了低头。
棒梗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粮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袋口粗糙的针脚,喉咙里像堵着块热炭。
陈卫东愣了一下——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从棒梗嘴里听到"谢"字。屋里其他几个知青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炉火噼啪声。
生活的苦难砸碎了贾张氏多年为棒梗养成的骄横,暴露出他真实的怯懦内心,今天的昏厥让他害怕极了,虽然打架那次的刀伤让他差点没命,但是京城医疗还是比这里有保障,他不想死在这里,他决定收起他那可怜的傲娇,要活下去。
棒梗蜷缩在炕角,把粮袋紧紧抱在怀里。粮袋粗糙的触感磨着他胸口的伤疤——那是去年被李援朝捅伤留下的。此刻那处旧伤隐隐作痛,像在嘲笑他曾经的狂妄。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在他颤抖的手指上。他盯着自己变形的手关节,突然想起贾张氏当年是怎么惯着他的:在四合院没占到便宜,奶奶就站在自家门口骂闲街;偷了许大茂家的鸡,奶奶反倒说他"长本事了";就连最后那次全院大会,老太太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护着他
"奶"他对着月光哈出一口白气,突然发现自己在哭。不是从前那种撒泼的干嚎,而是像条丧家犬似的,缩在炕角无声地淌眼泪。冰凉的泪珠子滑到嘴角,咸得发苦。
隔壁铺的陈卫东翻了个身,棒梗立刻屏住呼吸。等鼾声再起,他才敢用粮袋擦脸,却蹭了满脸苞米面。这种屈辱要放在从前,他早跳起来砸东西了。可现在,他居然小心翼翼地把洒落的粉末拢起来,倒回袋子里。
野狼沟的狼嚎顺着寒风飘进来,棒梗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他摸到枕头底下藏着的全家福——照片边角已经磨出了毛边,秦淮茹的笑容都快被蹭没了。这是他现在唯一暖和的东西。
"妈"他把照片贴在心口,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我想回家"
想回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