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是感观并不好,萧良也就不提他直接用人这事,会将张叔毅扔到团队里,另外再找合适的研究助理——因此,见面之前,他也没有让周轩给张叔毅通气。
这栋筒子楼里住的都是市电镀厂的普通青年职工,很多都成家了,却被迫挤在狭窄的陋室里,大概都听到张叔毅刚被他妻子厉声喝斥,这时候看到他们四人从过道挤着出去,都拿这事笑他:“张工看书又忘了去接蓉蓉,挨老婆训了?”
“你说你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我们一起挤这破楼里?也没见你跟着厂领导吃香的喝辣的去,也没见你给咱们厂带来什么效益啊,倒害得自己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张叔毅脾气却是温和,对左邻右舍谈不上有什么恶意的调侃也是不恼,还笑骂着回应一两句。
才六月中旬,外面的天气不算太炎热,正值黄昏时分凉风习习,但宿舍楼里太狭窄闷热了,萧良走下楼,才不多会儿工夫,衬衫都叫汗水给浸湿了。
张叔毅从秣陵理工大学毕业进入市电镀厂,就算得不到提拔,却也是干部身份,但工作接近十年,还跟妻子、女儿挤在狭窄的职工单身宿舍里,主要也是刚进厂时太年轻气盛,工作中处处图表现,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领导。
早几年张叔毅在厂里没有争取到分房的机会,等他成长为厂里的技术骨干,市电镀厂的效益却一落千丈,连给职工发放工资都困难,没有能力筹资、集资建房,能拿出来腾换的公房就更加紧缺。
两年前,张叔毅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换房的机会,但他思虑再三,决定将那套大不了多少的一室户让给别人,换了到工学院读在职研究生的推荐机会。
然而在这个做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年代,张叔毅的这种行为,无疑又成为普通职工群众取笑的对象。
他妻子在如此狭窄的空间艰难生存,难免会滋生很大的怨气。
张叔毅技术高,偷偷在外接些私活补贴家用,解决不了住房问题,收入却也不算低。
他为人爽快,走到职工宿舍楼外面,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餐厅坐进去,点了几样炒菜、一件啤酒。
张叔毅见萧良酒喝很少,还专门找他问很多电化学研究上的问题,还以为是工学院化工系刚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