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异荒的任何纷争,一心只读圣贤书。异荒几千年,圣贤夫子众多,但他们的理论观点大多有局限。
“兵家善断胜负而难养仁心,道家追逍遥却避世无为,佛门论因果终成权贵粉饰太平的胭脂。”
当年江家那位书生离家时曾说,要效仿夫子读尽天下圣贤书,找出条能让乱世止戈的新道。
宁远山望着有些心神不定的江颜,朝她宽慰道:“其实你们还有退路,不像我十年前东游的那位书生,论辈分,你也可以叫他一声小叔。”
江颜望着灰烬中明灭的星火,想起十年前那个细雨清晨。青衣书生负笈东去,腰间玉佩与竹简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说圣贤书里藏着人间气运,可这气运”
江颜抬手接住一片未燃尽的纸屑,焦痕蜿蜒如血色江河。
“终究要靠流血来淬炼。”
宁远山笑了笑,突然抬手指向塔底,“所以我对你们这么快下定决心有些震惊,明明搬出那位儒道书生出来,就可以解决很多事,江丫头你却选择了最凶狠最危险的一条路。”
“兵家奉行‘兵者诡道’,可你看司南云恒,他自诩算尽天下攻伐谋略,却算不透人心向背,不一样折在我们手上了,这一战我们未必会输!”
宁远山轻叹一声,“但愿这世间规则真跟那位书生说的一样,人间气运不在庙堂高阁,而在贩夫走卒的炊烟里;天命不归帝王将相,而系黎民苍生的血汗中。”
暴雨愈发滂沱,江面商船已悄然降下伪装。身穿黑甲的卫央精锐正在船舷列阵,手上的玄铁重弩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宁远山突然握紧拳头:“时辰将至,丫头可想好檄文如何写了?”
“何须檄文!”江颜右手两指锐利如剑斩向虚空。
“替我江风青湖两千英烈讨回该有的公道,这就是最简单干脆的讨逆檄文!”
青湖郡,长泽城,守备城头。
十几个新换防的守备军缩在瞭望塔下避雨。城垛上的火把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将墙上“宁”字帅旗照得斑驳如鬼面。
“宁老大把精锐都调去东郊大营了,你们说”年轻士兵话音未落,城楼阴影里突然传出铁甲撞击声。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