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来说,白院长,须臾内峰还有临安城。”
司南溪的嗓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抵着他咽喉一寸寸推进。
“它们都意味着什么?”
岭南荔微微一愣,错愕道:“我从小就生活在这,爹娘他们命苦,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在山匪手里,姐姐本来可以跟我一样过得更好一点,只可惜她选错了路。第一次见院长,我都忘了是几岁了,反正饿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是院长照顾我跟姐姐,帮我们治病疗伤,后来入了修灵院成了内峰弟子,院长对我一如既往的好。在我出生的时候,临安还只是一个小镇,远没有现在的规模。那个时候饥荒逃难战乱连年,听我爹娘说,每年都要死好多人。”
她忽地轻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裙下摆,常年采药留下的薄茧在细绸上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笑着笑着,岭南荔忽然觉得眼眶发烫,月光透过婆娑树影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凝成点点碎银。那些本该刻骨铭心的记忆,竟像被山风卷走的落叶,久到她连阿爹阿娘的样貌都记不清了。
司南溪的袍袖掠过她颤抖的肩,如同当年院长用棉被裹住她高烧滚烫的身躯。
夜雾漫过他们二人的身影,如果不是远处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山林野兽低沉的呜咽,这个场景或许会更惬意。
司南溪的指尖刚触及岭南荔的肩头,便觉掌下肌理骤然紧绷。
“司南溪”
岭南荔尾音浸着痛楚,宛若雪地里折翼的云雀。
“嗯?”
“你能不能轻点,我肩上有伤。”
司南溪有些尴尬挠挠头,慌忙将手从她肩上拿了下来。
混着岭南荔极轻的抽气声,司南溪才发现被他按住的伤处,正透过浅色衣衫洇出点点猩红。
“恶灵峰上伤的?”
“嗯。”
岭南荔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中,要不是实在疼得受不了,她断然不会说这么破坏气氛的话。
司南溪跟岭南荔,在男女感情的事情上算得上半斤八两。尽管他曾经地位显赫钱财万贯,司南溪也很少有时间去那些风月场所。
来异荒快七年了,不是在异荒战场厮杀,就是在南渊修行,好不容易剩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