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苏轼的脸上不再是强行露出来的笑容,反而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寻常,他摆了摆手,冲着几个叹气的兄弟说道:“不必为我难受,不过是外放罢了。”
“这几年琼州岛发展的还是挺不错的,我去也吃不了什么苦头。”
“听闻那边的椰子鸡不错,上次就想要尝一尝了,但终究是没有机会,这一次可是正好啦。”
说着,便跳上了那条熟悉的船只,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渔夫,只是这一次渔夫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半大的少年,那少年和渔夫两个人一起划船。
渔夫点燃了腰间的烟斗:“咱们又见面了苏先生。”
他笑了笑:“这次就不收您钱了,毕竟我这几年靠着这艘您坐过的船赚了不少,这次就算是送您的。”
渔夫吐了口气,搓了搓手,喊起来了号子:“烟雨行舟嘞——”
仁宣三十年。
这一次的苏轼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才从琼州岛调了回来,只是这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陈世的熟悉面容。
不过两个月,这位才华出众,在这十几年间已经闻名天下的大词人便再次被外放了。
这一次是因为他对新帝即位之后的一些政策不满,所以直言上书,最后被人污蔑告发了出去,皇帝一怒之下,直接将他驱逐出大宋边疆,流放到了远方。
岸边站着的人中,这一次已经没有了熟悉的陈世,也没有了熟悉的欧阳修。
唯有王安石笼着袖子站在那寒风中,雾气很大,他看着远去的苏轼,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的怅然无数。
这个天下,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走向呢?
他哭丧着脸。
而船上的苏轼则是弯着腰,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瞅了半天,终于说道:“你是当年那个小孩?”
那中年男人憨厚一笑:“是的苏先生,当年您第一次出京便是我父亲送的您,第二次则是我和父亲一起,我父亲五年前已经去世了,如今我接手了这船只。”
“父亲离世之前一直想着您,他也说过,您这个脾气若是能回来,只怕是还要再被贬谪,所以交代了,若是您坐船,不许收您的钱。”
他从怀中摸索着,拿出来了几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