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准备,她带着一股“气”回了府里。
府上已掌灯,门口的灯笼映着新换的巨匾,令人站在门下就觉自己渺小,对此间主人心生畏惧。
谁能看出这个大家族,如一条在海上航行遇到巨浪的船,已经倾斜,即将沉没?
杏子走到主屋时,步子有些滞重,她和婆母斗了这么久,心中对这老妇仍有余悸。
鼓足勇气,她挑帘进屋,屋内除了薛母和两个小丫头没旁人,院中也和从前热闹的景象完全不同,安安静静的。
见杏子过来,薛母让一个小丫头上茶。
又指着桌子让杏子坐下不须多礼。
茶上来,两个丫头就被赶出屋去。
只余两人相对,预想中的暴风骤雨没来,薛母面上一片肃然。
她借着那余下一条腿的力量颤巍巍起身,费劲地弯腰,以手触地,在杏子的愕然中跪下了。
“六儿媳,老身向你赔罪。”她以头触地,实实在在磕了个头。
吓得杏子赶紧上前搀扶,让老人磕头是要折寿折福的。
“您这是做什么,是恨儿媳妇,想折死我?”
她扶起薛母,将她扶上榻。
“杏子,你早知道薛府要出事对吧。”薛母用笃定的口吻说。
“不然你不会把宝珠接走。虽然青云没吱声,想必你也向他提出要撇清关系吧。”
她长长出口气接着说,“这满府的女人,唯你和我有这份狠心和勇气。”
“可惜,我与薛家是绑在一起的,你却可以轻松下船。”
“不过你的狠劲比我想的还多,你竟然舍得了山儿。”
薛母这是低头认输了,但杏子高兴不起来,“婆母叫杏子来,不为说这些吧。”
“你愿不愿意已经受我一个头,老婆子求你,救救薛家,现在没法求旁人,此时事情没曝出,求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而你……”
花婵娟眼风扫过来,“你能在薛家出事前就得到消息,必是有极厉害的人做耳目,我要看不穿这点,也算不上薛家合格掌事人。”
“再说那些与薛家密切相关的人,薛家出事你瞧吧,他们避之不及,谁敢沾惹?”
“大家交往是为利益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