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打量周遭一群刚脱了羊毛的肥羊,它们看起来表情都有些发懵,似乎还不太习惯自己的皮肤直接暴露在风中,感受风的抚摸。
想来,以北征军队如今的“发财”思路,,没有脱毛的羊是绝对不能随意处置的。
只有那些没毛的羊,才能等待它们的结局,是继续被驱赶向前,还是被大军用来祭五脏庙。
霍忠抬头见段晓棠站在草场之外,脸上带着一副凑热闹的新奇表情。
他刚和羊有过亲密接触的双手赶忙在衣裳上随意地擦了擦,然后立刻迎了上去,热情地招呼道:“段郎君,来啦!”
段晓棠微微颔首,不禁感慨道:“这么多羊啊!”
她在战场上缴获无数,但那只是属于右武卫的部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三卫和并州大营。
眼下恒荣祥做的是独门生意,无论哪一支军队,想卖羊毛,都只能找恒荣祥。
何况,也只有恒荣祥有如此雄厚的本钱,能够一口气吞下这么多往常看来只能用来做毡的羊毛。
霍忠压低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却难以掩饰他话语中透露出的兴奋感,说道:“今年这一遭,顶得上我们过去干几年了!”
这是大军的缴获,相当于无本的生意。恒荣祥虽然在处理这些羊毛的过程中会付出一些成本,但和过去的收购价格相比,简直和白捡似的。
这次收来作为原材料的羊毛数量极其庞大,恐怕会把恒荣祥的两个库房撑爆,抵得上几年的库存,好在羊毛经得住存放,不怕积压,所以他们也不担心。
往后还有没有这种好事,谁都说不准,可不得抓住这次机会吗!
这种甜蜜的幸福,尽管沉甸甸的,但心里美啊!
恐怕这次北征,两支大军究竟缴获了多少牛羊,恒荣祥比负责统计缴获的后勤人员还要清楚得多。
霍忠打探一事,小声问道:“段郎君,不知大军哪日启程?”
当然,他问的可不是整支大军的出发时间。如今从漫漫草原归来,带上数量庞大的缴获和俘虏,行进队伍只会比出发时更无序。
霍忠真正打探的是吴越和白隽的行程安排,因为只有跟随他俩行动的中军,才是整支军队最为核心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