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风声在耳边呼啸,似也在无情地嘲笑他的窘迫与无助 。
夜,浓稠如墨,幽州与并州交界处的这片荒郊,在惨白的月光下,仿若一座巨大的坟场。
断壁残垣在幽暗中影影绰绰,似是狰狞的兽影,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呼啸的北风如怨鬼般号叫着,卷着黄沙和腐叶,肆意地扑打在众人身上。
冯德坤随意地一摆手,那带着轻蔑与嘲讽的手势,就像一道冰冷的指令。
身后骑兵们杂乱的笑声瞬间被掐断,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然而,公孙硕却敏锐地察觉到,在那厚重冰冷的铁盔之下,一道道如刀的嘲讽目光,正穿透夜色,直直地刺向他。
公孙硕出身簪缨世家,自小在书斋中熏陶,往来皆是鸿儒显贵,何时遭受过这般羞辱?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耳根,愤怒的火焰在眼底熊熊燃烧。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身体因为极力压抑着怒火而微微颤抖。但残酷的现实,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将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碾压得粉碎。
如今公孙家岌岌可危,父亲表面升职,实则被剥夺了朝堂大权,沦为有名无实的虚职。
若自己不能在并州立下功绩,那些平日里暗藏敌意的政敌,定会像闻到血腥的恶狼般蜂拥而上,将公孙家彻底吞噬。到那时,公孙家恐怕真的会重蹈冯家的覆辙,落得个满门凋零的悲惨下场。
就在公孙硕满心绝望,思绪混乱如麻时,冯德坤冰冷的声音,仿若寒夜中的惊雷,骤然响起:
“你想见我们家大人?呵,我们家大人身兼保国公与幽州刺史之职,位高权重,岂是你这说见就能见的阿猫阿狗?”
公孙硕猛地抬头,刚要开口,冯德坤却像驱赶苍蝇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脸上的嘲讽愈发浓烈,如同寒霜般冰冷:
“你还想见你表姐?哼,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烟花柳巷,还是土匪窝?我们幽州军军纪严明,岂会有女子在此!”
这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公孙硕的痛处。
的确,军中携带军妓之事,虽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