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是龙井。待到作家们坐定,端庄大方的女服务员就提着竹壳暖瓶背了一只手在身后,给大家泡茶。
孙朝阳看了一眼汤色,青绿,龙井特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这种剧院的舞台很高,上面放了一排办公桌,也没有放名片。
舞台下面是两排嘉宾席,如此说来,孙朝阳的排名挺靠前,可见他在如今的文学新生代中地位。
在孙朝阳身边则是宋大明,昨天两人几乎翻脸,现在坐一起块儿,都是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孙朝阳刚坐好,就有很多老人家被引来,入座嘉宾席。孙朝阳对老前辈们已经是久仰了,禁不住探头去看名牌。
他一探头,前排那位个子不高的花白头发的老头也回头来看,两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吃了一惊。
花白头发老头大披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然年轻的时候是个很精致的男人。
老头挤了挤眼睛:“看清楚没有,我是汪曾祺。”
孙朝阳吃了一惊:“专门写吃的那个?汪先生,久仰久仰。”
老头:“对对对,吃货汪曾祺就是我。”
孙朝阳:“美食家,美食家。”
汪曾祺:“美食家是陆文夫,我可不敢抢了人家的绰号。大家都是苏扬常的老乡,他可不会跟咱客气。”他又挤了挤眼睛:“朝阳小师弟,我也是久仰你了。”
孙朝阳啊一声:“汪先生,我虽然常去从文先生那里聆听教诲,可惜我实在太愚钝,没有那个福气,先生都不收我这个学生。倒是我的好友迟春早教授,也是这次鲁奖的评委之一,却成了先生的关门弟子。
汪曾祺哈哈一笑:“迟春早我见过,也聊过几次。他正在做老师的课题研究,据他自己说,很多观点都得了你的启发。你的文章风格变化多端,那篇《棋王》写的是吃,我的散文也写吃,这就是缘分。我个人宣布,你就是我们沈班同学会的成员了。
原来,汪曾祺却是沈从汶先生以前在西南联合大学的学生,也是弟子中成就最大的一个。
他的文章写得极其精彩,尤其是美食,你千万不能半夜看,一看,就扛不住。
汪先生的散文简单朴素,多用口语,就好像隔壁老人在聊天,任何人都能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