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看来,算是一众学生中职务最高的一个。孙朝阳虽然是副处,但为人低调,从来不和大家谈自己的事情。
小尧学得最痛苦的是英语,他家境贫寒,自然买不起录音机磁带之类的学习设备,每到外语课的时候就竖起耳朵听,唯恐漏过一个字母。听的时候,还用汉字在单词下面注音“古德摸你”“染瓷窝儿软特”“踢伟。”
孙朝阳坐他后排,看这哥们儿认真聆听时,那对王志文式的招风耳不住耸动,甚感有趣。
小尧住得远,每次来上夜大,光乘车来回就得花三四个小时。等到了教室,小尧已经累浑身大汗,坐那里歇息片刻,就掏出一块老婆烙的饼子大口地啃着。吃哽了,便打开军用水壶喝上一口,大有后世挤地铁社畜的风范。
不过,因为他用汉字给英语注音,读音自然是不准的。每次老师抽他的时候,小尧一张口就会引得哄堂大笑,气得教授不住摇头:“你学的这是啥,你这英语,外国人听得懂吗?”
只孙朝阳不笑,努力奋斗,不愿意向困难生活低头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看小尧学的英语课本相当于初一的程度,而老钟读的《富饶的西沙群岛》竟然是小学三年级课文,孙朝阳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个夜大也不难嘛。
他又问小尧政治课学什么呀?小尧回答说,政治课主要是学现在改革开放的精神以及法律常识,现在不是号召普法学法吗,很简单的,也不用专门去背。老师在课上讲,你听一遍就记住了。小孙你刚入学啊,等下领了课本一看就晓得了。倒是语文有点难,不太听得懂。
孙朝阳因为是中途插班,听他这么说,笑道:“语文很难吗,我看老钟学的《富饶的西沙群岛》就是儿童文学。”
还没等孙朝阳拿到课本,他来夜大第一节课就开始了,是语文。
上课的老师是地质大学教授,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戴着眼镜,剪着齐耳短发。她的发质很好,很黑很茂盛,就是头发有点粗,看起来要扎人的样子。
先生端起罐头瓶子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现在开始上课了,我们开新课,讲现代汉语。今天是第一堂,请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
孙朝阳一惊,您等会儿,不是说学语文吗,不是说学《富饶的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