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从右露出意外的表情,宋宪笑了笑:“原来是对方贼心不死,罗织罪名诽谤老夫在军需采买过程中谋取私利,当场便将老夫下了雨,我晓得对方下了死手,即使对方动了刑,老夫抵死不认,着实吃了些苦。”
他抬起右手,在潘从右面前扬了扬,食指、无名指和尾指疤痕累累,已变得畸形,显见那场牢狱之灾绝非他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这案子直打到大理寺,历时半年之久,终因证据不足才将案子驳回,老夫无罪释放,但造成的影响已经不可挽回,朝野上下风言风语,最终在内阁的授意下将我打发到金陵。”宋宪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潘从右:“我离开京城时身无分文,昔日同僚竟无一人相送,赴任途中惶惶如丧家之犬,这些你可经历过?”
潘从右摇了摇头,宋宪眯起眼睛:“你没经历过众叛亲离,哪来的立场劝我固守本心,一厢情愿做个一味宽容和奉献的傻子?”
潘从右五味杂陈地看着他,他仕途虽不顺利,但比之宋宪总归幸运的多,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宋宪道:”我初来金陵时不过散职一名,这些年权色开路,扶摇直上,再没有伤身寒心的场面,到底是江南的山水养人,交往和气其乐融融,潘大人,这样的日子就摆在你的眼前,有兴趣吗?“
最后一句还是暴露了他的目的,潘从右笑了笑:”原来宋大人这么看得起我。“
吴承简噌地站起身,急道:“宋兄…”
宋宪向他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从右,你这些年风餐露宿,不辞辛劳,皓心如月,不惹尘埃,得罪的人多如牛毛,更有不少权贵将你视为大敌,泼污水、耍手段,想必你也领略过,但你从未怨怼,衷心任事,老夫心中既感且佩。朝廷对不起你的,老夫愿意给你,你只需要答应一件事。”
潘从右揶揄道:“与尔等为伍?”
宋宪摇了摇头:“你没经历过大起大落,内心自有高贵,耻于与我等为伍,老夫又何必强人所难,我只要求你停下脚步,放弃搜查。”
潘从右定定地看着宋宪,对方苍老的眼神中埋藏着太多情绪,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潘从右在他面前竟有些懵懂:“宋大人,蒙你不弃青眼相看,但我心中自有坚持,与你本就不是同路人。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