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荆斩棘走过孤独长路的男人忽然就瘫软了,像是一个孩子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轻轻地抚摸绘梨衣的头发,口中语无伦次地说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随后他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开始哭,眼泪止不住地流,很快就糊住了脸。
他太高兴了,原来古人说的喜极而泣,并不是开玩笑。
这种感觉就是你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做好某件事,最终你真的把那件事做好了,那口气也就泄了,这一路的疲惫和虚弱让你只想躺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这男人将自己的头埋进绘梨衣的长发中,嚎啕大哭起来。
一切都值了,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这些年的艰辛苦难。
这一次,路明非赌上自己的命,要和宿命抢人,他果然是那个连世界都畏惧的怪物。
“我很害怕,怕你再也不醒过来了。”绘梨衣也低低地啜泣,男孩和女孩就在黑暗中相拥,拥抱着一起哭泣,像是一段漫长岁月的别离,他们再度重逢,重逢的时候故人依旧。
路明非捧起绘梨衣的脸,绘梨衣呆呆地看着他。
这女孩的眼睛通红还有点浮肿,看上去哭了很久,身上只穿着露肩的丝绸睡衣,透过顺滑的面料路明非甚至能摸到娇嫩的肌肤。
两个人的瞳孔都迷蒙得像是刚从梦中惊醒,此刻见到黑暗中对方的眼睛忽然就认清了现实中拥抱的那个人。
路明非摸了摸绘梨衣现在都还拎着的塑料袋,里面是一些冰袋,应该是叫酒店的服务员送上来的。
他的身体温度很高,抱着绘梨衣就能感觉到明显的体温差异。
但路明非居然没有觉得头痛欲裂,想来在醒来之前绘梨衣一直在用冰袋为他敷着额头。
“我们在哪里,还在东京吗?”路明非问。
他不敢用手机,逃亡早已经开始了,这个世界都是他的敌人。
“有个叫酒德麻衣的女孩用直升机把我们从东京接走了,然后坐飞机来了中国。”绘梨衣搂着路明非的脖子,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
她是跟诺诺一样高挑纤长的类型,细腰长腿肌肤紧致,应该是御姐型的姑娘,但蜷缩起来的时候却小小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