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原本把一切都冻结了,冬青木和冷杉被冻作冰雕,现在那些冰雕全部破碎,雨水冲刷着前几日的暴雪在这座山中留下来的痕迹。
须势理姬已经用白色的丝线把自己的头颅包裹起来了,那些丝线像是簇在一起的毛细血管那样突突跳动,深入红井中翻涌的深水中,汲取亚种们的生命。
即使专员们手中装备部特质的穿甲弹居然也不能完全摧毁那些细丝,弹头带着巨大的动能在细丝和鳞片的表面溅成碎片,越来越多的机枪和自动步枪出现在井口的边缘。
无法反抗的神就再也不是神了,就好像如果你见到了上帝的血,那上帝也并非无法被杀死。
“有烟吗?”路明非看一眼身边的男人。
“有。”斩首者从怀里摸出来一支远比柔和七星够劲儿的德国卷烟,他的视线扫过身边这魔鬼样貌男人的眼睛,忽然愣住。
黄金瞳熄灭之后这家伙的神情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威严赫赫咄咄逼人,相反,他的一切虽然都坚硬,但那双眼睛却分明像是个孩子,温柔、低沉,不复方才威仪俱足的模样。
路明非把烟叼在嘴里,把妒忌和色欲都夹在腋下,皱着眉说“火呢”。
斩首者意识到这样去看一个人的眼睛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连忙低头摸索口袋。
他原本怀抱着巨大的、造型怪异的狙击步枪,枪口直径之大接近航炮,此时臂弯舒展路明非才看到这家伙的左臂居然从关节处断裂,下半部分被替换成了金属义肢,和曼斯教授如今使用的那些义肢看上去出自同一个实验室。
电子点烟器的电热丝散发出蓝色的微光,斩首者用义肢末端的手指夹着把打火机递过来,路明非也将烟头凑过去,他们的头顶就是倒塌之后紧靠山体的起重机,所以雨水没有能够浇灭那团小小的火焰。
烟卷点燃之后路明非狠狠嘬了一口,随后拧着眉扭头去看井底。
四周都是耀眼的火光,有点像是游戏或者动漫里那些邪恶的火龙在吞吐气息,被放在四轮车上的重机枪在好几个人的操控下枪管像是钟表的飞舵那样旋转,子弹从飞泻出去,枪声雷鸣般震耳。
这是一场金属的风暴,井底的水面距离井口尚且还有几十米的高度,愤怒痛苦的怪物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