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染血白布条。
“继续。”
眼前监督的姑娘朱唇轻吐,就跟阎王催命一般,像冷酷的刽子手,正在凌迟他身上固守的尊严。
高长恭根本不敢抬头,只垂眼看向自己的靴头,咬着牙,狠着心,拿颤抖的手去解开兽首腰带……
元无忧隔着布料摸上去,用力揉捏,登时疼的男子剧烈挣扎!又被胸腹崩裂的伤口疼的脸色惨白,低声痛呼。
听见他泄出痛苦的低吟,元无忧心软地收回了手,冷眼看着身材高大、修长男子此刻病弱地弯腰喘息。
她恶劣地问,“伤口这么疼,还能起来?”
高长恭毕竟未经男女之事,对她的嘲讽戏弄并不感冒,只倔强地抿紧唇瓣,湿润的黑眸里满溢委屈。
“好疼,伤口好疼,怕你不能尽兴。”
他平时那么强悍坚韧的人,此刻因伤病而脆弱的气息羸弱,也会喊疼,元无忧很难不心疼他。更何况他受的伤全是为了保护自己,他反倒丝毫不提这件事来为自己讨价还价。
高长恭这个傻男人……真让她狠不下心。
“你躺到床上去。”
“嗯?”男子黑眸一瞪,目露惊惧和不满,元无忧赶忙补了句:
“别慌,我看看你伤口是不是崩裂了。”
——当高延宗踹门而入,闯进里屋时,正瞧见自家四哥被姑娘骑在腰上压制,显然是正要开始。
高延宗吓得七窍飞了六窍,赶忙嚷道,“国主陛下!就算你想和四哥怎样,也该等他伤好吧?他可是为你受的伤啊!”
边说着,边甩着头顶的高马尾辫发,摇曳着身穿的银白鱼鳞甲走到床前来。
元无忧则是一抬腿,利索地从高长恭身上起身,挥手道:“不必你提醒,我也不会对他下狠手的,你赶紧去给他找军医。”
于是刚来的高延宗,又被喊走了。
目送军医进了高长恭屋里后,只留下元无忧和高延宗对面而站,面面相觑。
他今日的发型格外精致,满头青丝都被不厌其烦地、尽数编成了根根分明的小辫儿,上一半却被汇总梳成高马尾,下一半的辫发随意地披在银甲肩头,鬓角还留两撮卷翘的刘海,十分繁复华丽又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