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宽阔的河道里,已经挖了无数条横着的水渠,直接把清江河水引到了岸边。此刻,水渠里竟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远远看去,似乎黑黢黢的人头在浑浊河水中浮动,就像是煮沸的锅里不断翻涌着的蚂蚁。
在这些人群中,有白发苍苍佝偻着腰的老人,有将襁褓高高缚在背上的妇女,有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也有十一二岁的娃娃。
所有的人,全然不顾冬日刺骨的河水,拿着竹筛、木盆等简陋工具,裤管卷到大腿根,踩着及腰的河水,弯腰弓背地在浑浊的河水里艰难挪动着,双手死死攥着筛子左右摇晃,机械地在水中重复着筛沙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近乎癫狂的急切。
原本青青的清江河水,被搅得泛起泥浆般的黄浊,之前平整的河滩此刻被刨出了无数的深坑,深坑里,不断有泥沙被扬起抛出坑外,杂乱地堆放在深坑四周,还时不时地再次簌簌滑落入坑里。
清江河变得千疮百孔。
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工具碰撞声、河水拍打声交织在一起,“嗡嗡嗡”地 震得我耳心发麻,惊得我呆若木鸡。
人群中,能隐约看到,有人带着身形魁梧的汉子,手中拿着木棍,不停地在人群中来回挥舞,大声呵斥着众人。
怎么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孩子?!赖樱花惊愕地出声问道。
“呵呵”。一旁的戚勇苦笑了两声,说道:昨天拿到河段的家伙,一车一车的往这里拉人,因为害怕消息泄露,找的全都是自己的亲戚,男女老幼不论,只要能下水的,全都来了。这都还不算什么,这里面还有好些人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连个觉也没睡,疯了似的挖个不停。把我们也折腾惨了,人手不够,现在只能分成两班值守。
“金窝子”在哪儿?!戚俊臣忽然出声问道。
就是那儿!戚勇伸手朝着下游的方向一指。
顺着戚勇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河滩上有个位置用树枝一类的东西堆砌遮挡了一下,还有四个壮汉手里拿着刀站在附近,不准任何人接近。相较于上游的方向,那儿的人就显得少了很多。
赖樱花好奇地问道:那里面还有人在挖吗?!
戚勇摇了摇头,说道:谭老板昨天下午就不准王老板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