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太冷清,你让人把内库里那张驼绒毯拿来铺上,还有,这白烛有烟味,换蜜烛来,这帐子不透气,给朕换成姣烟纱……”
他把整个殿里的摆设指了一遍,方才罢休:“就这些了,你换好了我就教你处理政务。”
钟应栩忍不住笑了一声:“陛下这束修未免也太贵了些,我这粗莽武夫,怕是出不起。”
“还是算了吧,韩先生的束修便宜许多,我还是向他请教政务之事……”
“他只是个书生,又没当过皇帝!”
荼九有些急了,他性好奢侈,最爱享受,哪里能放过改善条件的机会:“你要当皇帝,还得请教我才行!”
他虽然暂时认命,可也不能住在这么简陋的屋子里,但让他低声下气的恳求对方赐予,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想来想去,他便想到用教导政务作为交换条件,这般公平交易,他得了想要的东西,对方也能更快理清朝政,岂不是两相得宜的买卖?
偏这人竟嫌他要的多?!
“那些东西原本都是朕的!”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又不需你额外花钱采购,谈何贵贱?!”
“陛下此言差矣。”钟应栩扬眉浅笑:“那些东西原本是你的,可现在都是我的。”
“你这逆贼!”
荼九气恼的指着他,却又骂不出什么解气的话,只能随手拿了东西扔他:“滚!”
“朕迟早要挖了你的眼睛!”
“好好好……”
钟应栩接住枕头放了回去,随口敷衍道:“挖了眼睛砍了手,你一个皇帝,怎么整日里非要贴身带着把匕首——”
他说着便愣了愣,抬眼去看那青年。
荼九亦是怔愣片刻,烟灰色的眼眸有一瞬的恍惚,旋即他突然暴怒,随手扯下金簪砸了过去:“朕让你滚啊!!”
金簪尾端格外尖锐,扎破了男人接住它的宽大手掌。
钟应栩张了张嘴,想问青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想说自己会给他一个公道……
但想起上次青年激烈的反应,他又闭上了嘴。
罢了,自己慢慢查便是,何必揭人伤疤。
何况这人格外自傲,也不可能对他如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