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去。
唬得老汉一手扶住竹筐,一手扯住姚燧,急急说道:“行了行了,不麻烦你老人家!”
“老了,不中用了……”姚燧长长地叹了口气,几乎将自己挂在驼背凸胸的老汉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前行。
老汉欲哭无泪,强行摁下把这糟老头子扔出去的念头,负重前行。
我为他人负薪而行,到头来会不会被累死于风雪之中?
木屋门已经敞开,衣裳单薄的赵复,孑然而立于门前,呆呆地看着两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终于踏上屋门硬实的泥地,驼背凸胸老汉一把甩开姚燧,放下木炭,扭着脖子叹道:“累死老子了……”
姚复的目光自神色平静的姚燧身上,转向老汉。而后整冠、拂衣、理裳,“噗通”地跪倒在地。
老汉被吓了一大跳,扶也不是躲也不是,只得拐着弯从侧面扯起赵复。
“你,你这是干嘛?”
赵复侧过身子,后退半步,又对着老汉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叉手礼,“赵复,见过公子!”
老汉疑惑地看向姚燧。
姚燧两手一摊,作无辜状。
老汉无奈地说道:“先进去说话吧。”
三人鱼贯而入,分别入座。
屋角的炭炉已经燃起,让这间木屋显得不再冰冷。
姚燧啧啧叹道:“你这个一向小气之人,今日竟然舍得烧炭取暖?”
老汉半掩上门,从胸前掏出一块布包,又从后背扯出一团棉包,直起身子。于是,驼背凸胸全都消失不见。
又用双掌在脸上搓揉片刻,老脸上的猥琐之色尽去,一张年轻而英气逼人脸庞出现在赵复面前。
“甄鑫,见过赵先生。”对于这位一见面就给自己行大礼的老先生,甄鑫不得不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赵复仔细地端详着这张脸,脑子里许多的记忆被瞬间勾醒,如同走马灯一般不住地在眼前幻现,又转眼消逝。
只留下这张过于年轻的脸,如黑夜中的一道光。
这是自己在五十年孤独与绝望之中留下的唯一希望,却也是自己再也无法把控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