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日就又活蹦乱跳了,倒是害的小乳狐好几天也陪着不肯吃饭,直到小儿子好了,亲手喂它,才大口吃起来。
裴少安不觉得好笑,这畜生真把仇人当恩人了,想是这样,对小乳狐那一点点总归是野兽的戒心也渐渐的淡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小儿子也不再愿意把他关在笼子里,这家里也没人管了,倒是有一次,这张大夫又来给家里人诊平安脉,猛地窜出一只狐狸来,吓得一张老脸是白了一层,抖着手连连说怪。
裴少安笑着给他赔了不是也就罢了,那只狐狸真成了一只家养的狸猫。
不知不觉又到了深秋,裴少安动了又进山猎狐的念头,只是小儿子体弱,换季的时候又得了寒热,好了又坏,坏了又好,竟然缠绵病榻了,这张大夫也没法子了,只能嘱咐他们多注意一些饮食保暖,把冬天挨过去也就好了。
裴少安看着小儿子病恹恹的,这哪还有什么猎狐的念头啊,渐渐的,小儿子的病却又有变坏的征兆,夜里总是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就是突然惊醒过来,忽然大哭,又忽然大笑,癫狂不已,有一次更不得了,他竟然指着裴少安的鼻子说他是他杀父杀母的仇人,他迟早要他血债血偿,惊得一家大小是目瞪口呆,终于不知谁先起的头儿,等传到裴少安的耳朵里,竟然差不多板儿上钉钉一样肯定了小儿子是被妖媚迷住了,一定是那回猎黑狐时侥幸逃跑的小黑狐,裴少安杀了大黑狐和银狐,可不就是他杀父杀母的仇人吗?
裴少安自己听了,心里边儿也是咯噔一响,喉咙立刻就干涩起来,搞不好他自己心里一直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是想办法藏着掖着,不让它跑出来罢了。
真正让他彻底相信的还是前天晚上,他守在小儿子的病榻前睡着了,朦朦胧胧间被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叫醒了,他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大雪遍野的山上,冷冷的月光照得到处泛着令人心寒的银光,没有人语,没有鸟叫,没有重鸣,甚至一丝风都没有,一切都被冻得硬邦邦,死沉沉的。
裴少安浑身都僵住了,他站了好半天,才勉强的吞了一口口水,向前迈了一小步,就听脚下咯吱一声,朕的脚心都是一麻,仿佛不是踩在一堆积雪上,而是踩断了无数细骨。
他整个人都汗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