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看着他,他急忙又低下了头,继续剥虾。
这一次,他肯定他心里那飘飘忽忽的感觉,尽管他和照片上的女人形也不似,神也不似,但他还是坚信他有一丝一缕的雷同,可是他还是捕捉不到这一丝一缕是什么东西。
他把手里剥的虾放进嘴里的一瞬间,大脑里突然冒出一个答案来,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勾死鬼。
他顿时打了个冷战,他意识到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具备了一种特异功能,迷信叫做开天幕,科学叫第六感,他能在某些人的脸上端详出一种不祥的东西,现在他对面这个带着黑社会色彩的李作文倒不害怕了,他怕的是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他断定李作文活不久了。
蒙在鼓里的李作文突然好奇地问:蒋中天,你真叫李作文呢?
蒋中天回过神儿:是啊。
李作文饶有兴致地说:太巧了,总有人打着我的旗号骗吃骗喝,所以昨晚我的兄弟才打了你。接着他又问:那个大块头现在干什么呢?
哪个大块头啊?
就是打过的那个。
哦,你是说洪源,他死了。说到这儿,蒋中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个女人,他的眼睛拨动了一下,就好像一条蛇从深深的水底游过,别人很难察觉到,但是蒋中天还是捕捉到了,接着,他低下头,右手垂在桌子下,左手端茶杯,静静地喝着。
蒋中天只看到他一头黑发,他把眼睛藏在了头发里。
李作文对于他们之间微妙的对视毫无察觉,他淡淡地说:怎么说死就死了?当年我的医药费他还没有付给我呢,看来我只有到阴间找他要了。
这句话太丧气了,蒋中天的心跌进了深渊。
大家走出顺天酒楼之后,李作文拍了拍蒋中天的肩膀,说,阿强在哈市,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就来找我,然后他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走了。
他走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车,那两个平头走在他的左侧,那女人走在他的右侧,蒋中天敏感地想起,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站在红园的右侧。
李作文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些感动,蒋中天是一个外乡人,他在这里漂泊了两年多,没有一个人关心,关注,关照过他,他忽然想叫住李作文,想提醒他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