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的脑子被自动触发,飘出一段信息,轻轻晃头,把已经无意义的信息摇散,“想看雪不难,将来你会经常去东洋出差,那边的雪景不错的。”
“东洋好玩吗?”
“好玩,山好水好女人好,只有男人差点意思。”
“呵呵。”
水仙的笑容很甜,吸引了一群拖着行李箱的人从酒店大门外走进大厅。
冼耀文朝来人瞄了一眼,又瞄一眼手表,继续和水仙交谈。
昨天酒店的经理已经敲过客房的房门,说是大华和两家航空公司谈妥,从今天起成为两家公司旗下航班的定点住宿酒店,为可能造成的打扰提前表达歉意。
一阵骚乱过后,旅客们拖着行李上楼,没过一会,又有旅客从楼上下来,有的直接出门,有的就在咖啡座就坐点餐,冼耀文两人的桌子边上坐了两桌人,点完餐都开始对话。
两桌人看打扮都是做生意的人,不消说,有偷听癖好的冼耀文给耳廓增压,一张桌子安排一只耳朵。
左边的这张桌子没听两句,他就判断对方是台湾本省商人,因为说话是闽南语夹点日语词汇,被小鬼子统治了那么多年,念过书的日语都溜,加上使用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右边的桌子多听了几句,他只能不太肯定地判断也是来自台湾,明明只是两个人,说话的口音却驳杂无比,老的那个说国语、英语,又夹点上海话和客家话的词汇,年轻的国语里夹日语、客家话、英文单词,大概老的是外省人,之前长期在上海居住,年轻的是本省客家人。
左边这桌聊的是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的话题,没什么劲,右边这桌听着有点费劲,什么着蝝、膨风、怡和,听了好一会才听懂两人是茶叶商人,聊的是关于膨风茶的生意。
“膨风是什么意思?”冼耀文压低声音问水仙。
一老一青的谈话声音不小,水仙也能听到,她纠正道:“不是膨风,是‘pongfung’,吹牛的意思,膨风茶是台湾的番庄乌龙茶,洋人喜欢喝,新加坡可以买到。”
冼耀文不懂膨风茶,但说到番庄乌龙他就懂了,在伦敦应该叫台茶或北浦茶,也就是后来的福寿茶,他在伦敦时喝过,平民餐厅或者低档场所提供的红茶都是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