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为万众求正,他也是欢喜的吧……这种对帝君的思量让琉璃岛沉浸在了悲喜交加的狂嚣里,这狂嚣正孕育着一场极致的欢宴!
在那极致璀璨的宝钻之上有一处幽暗,在那幽暗之处有一人正长夜难眠。雪白的长发披散在黑色的大理石云纹地面,一张如玉的脸庞映在月光之下如仙似幻,一双明眸正闪动着霓虹的光影幽深而伤感。今夜,就是今夜,他双鬓如雪他面如皎月。魔君可以随意变幻自己的容颜,从稚子老翁到如玉少年,或者就是此刻这般成熟干练却又如玉人一般。这是他的本相,千年未变。可他从不以此示人,只是今夜是个特别。
蛇本冷血,这冰凉的地面如冬水一般浸入了魔君的骨髓,他瘫软着身上的每一个骨节。身后那张雪白的软榻上北极狐的软腋层层铺展,可他却不敢上去暖一暖——亦或是不肯吧,儿子亦炎降生在这软绒之上,而这软绒也是他母亲惟一休憩过的地方……
人间绚烂此刻尽收于眼前,魔君却瞑起了双眼。他把自己瘫在了床前,忆念也停滞不前。迎娶雀灵后他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了,雀灵极好!神之翎羽凡人得之必为之狂癫,而今魔君得之竟也意满心甘。雀灵极好!他意满心甘!以致他的春夏秋冬的花儿们此刻正跪在亡母的灵前愁肠百结,而他的小花儿也独自站在窗前迷茫黯然……似乎他也成了一朵花儿了吧,正默默地等待着第一颗甘露的凝结……
一阵窸窣声,一声轻叹……
"你来了……"魔君轻啍了一声,来人却并没有回应。
"我送你的大礼你可喜欢?"魔君睁开了双眼缓缓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女子,虽已有所感知他仍不禁微怔——巫祖正站在他的窗前。
"承蒙抬爱,感慨万千。"巫祖微微颔首向魔帝殷筝示意,轻轻坐在了他的身前。
"你此刻正坐在我的睡榻前……影和觯可知晓?"魔君语气冰冷,字字皆是揶揄。
"筝,我想请你稍稍等一等……"巫祖说道。
"把雀灵搁置一边?给我一个理由。"殷筝冷笑道。
"给普罗大众一个看到真神的机会,给天地一个咒诵忏文的机会……"巫祖顿了顿转头看向了殷筝:"给烨一个还可以补天的机会……"
殷筝终究是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