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点儿自己的尊严和自由,身上的本事就得都撒出去,这是华汐要的,他也便真的给了。
"有什么要紧的!你们玩你们的,我只是我!亦炎,一个没妈的孩子!连名字都只是你们的笑话罢了。"
华汐猜着亦炎会这样想,但也不敢完全确定。毕竟亦炎还是有很多路可以走的,比如魔帝来救他。但这个他也不能确定——亦炎的横冲直撞,也许就是因为他比华汐更了解他的父亲吧?一切都像一团迷雾,只能等着一盏灯亮起,又有一盏灯亮起,才能看清这迷雾里的层层迷宫。
与魔帝斗了几千年,纠缠不清,每次华汐都觉得是自己败下了阵来,即便那魔头已在自己的剑下等死了。他总是放了他,有心放了他,华汐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是他的魅惑之术吗?不是?还是——是啊?越是不解,他便越想放了他……
魔界已经在魔帝的呼声里长大了,长到了华汐力有不济的强大。可那困惑仍折磨着他,或者……是他想探求它的答案吧,这答案对他来说是最沉重的,也是最重要的。
即便他不确定或者是完全没有把握,若剑锋下瑟瑟发抖的是自己,魔帝是否也会放过自己。即便他已经不确定他是否还可以打得赢……他也不曾后悔那最后的抉择。
亦炎是不知道这些的,但曹沫或许会听到华汐讲给他,或者是他自己猜到。这就是思虑外放和内收的差别吧。
曹沫是分秒间就会在脑子里过滤一切细微疑点,并得出准确结论的孩子,即便他只有……一千一百零八岁,却真的……比亦炎足足苍老了一千又一个百年,当然比他父亲华汐是要小一些的,而且他总以为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亦炎是背了魔帝的任务来的,临行前他听到了父亲轻吟而出的三个字:"毁了它!"可他感觉自己完不成它,而最令人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想完成它。可这心思谁又会懂呢,谁又会在乎呢?他像愤怒的野兽一样挥汗如雨,似乎这样一切便都可以忘记了。
华汐爷儿俩躺在被窝儿里,聊了好久好久,直到天都亮了,似乎还有好多话。
"……所以,你想自己挣钱修一幢房子,是吗?"华汐问道。
"是,大房子你们住,我随时回去。小房子,我要自己修,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