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天幕覆盖住了澄清坊。
十王馆旧巷子下,祁京伏在一处破旧的瓦房,目光盯着疾驰而过的骑兵。
无数火光而起,伴随着呼吼似要震碎这片夜幕。
良久,马蹄声终愈来愈小。
祁京收回目光,将身上的儒裳脱下,里面裹着的是一件汉军旗士卒的衣服。
悄然无声的从瓦房上落下,他往前走了几步,见两个如他一样身穿军服的汉子正在院中安抚着马匹。
祁京抬眼看向他们,不等他说话,赵石宝便已出声道:“没想到吧?这主意还是我出的,程矮子说你喜欢藏在这种无人的废宅里,我们寻过来时就留了记号,没想到你真在,哈哈哈”
“还有”赵石宝一见到祁京,又从马腹下拿过一个染血的头颅,邀功似的道:“我们杀了这敢追过来的建奴狗先说好了,我杀了七个他才”
“我说了多少遍了。”程平满不耐烦打断道:“闭嘴,别说废话你这般一路咋咋呼呼,不是我,你能到这来?”
“你就欺负我不识路。”赵石宝又小声顶了一句,才转头看向祁京道:“祁头儿,你问出来吗?”
祁京不答,问道:“其他人呢?”
“蔡川和姜小娘子他们出了会馆便往外城去了。”赵石宝提了提手上的头颅,道:“就这个建奴来追我们,韩头儿才与我们分开,和那小汉奸去了西城”
祁京点头,将跟多铎谈话之事说了一遍,最后道:“计划有变,或许要提前走了。”
“为何?”程平道:“一开始不是说由我们分散来扰乱他们吗?可是还没有找到接头人?”
“我们来晚了,周吉已经死了。”
“真的?”赵石宝一愣,道:“那合着我们被人追了这么久,是去找一个死人的?什么事啊,那个建奴亲王没骗你吧?”
“没他你连在京城被人追的机会都没有。”
“你看,你让我别说废话,现在正商量要紧事,自己又废话起来”
程平不理他,继续向祁京道:“昨日我们在马车上也听那个侍卫说过,周吉死于宫中如今你又从多铎这里得了消息,想必是确定这人已经死了”
闻言,祁京却是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