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又暗含讥讽朝政之意。她提起马鞭,作势向韦训虚抽了一下,同时厉声警告:“狸奴莫要沾染权贵!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鹰犬从没好下场。陈师古不许你们识字,自有他的道理。”
她阅历丰富,早看出这对父女气度不凡,绝非普通布衣。她之前虽劝过韦训勇敢袒露心意,却不愿他重蹈覆辙,泥足深陷,因此出言警告。
宝珠听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话,心中很不痛快。周青阳这张嘴像是百年修炼成了精,村野骂街的粗俗话说得溜,这些上位者最不愿承认的肮脏手段,她骂起来也头头是道。
韦训这次罕见地没有回嘴,默默牵着驴继续往前走。宝珠看不见他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倾身戳了戳他,认真强调:“你不是鹰犬。”
韦训回头笑了笑:“那当然,我是猞猁。”笑容之中,却没有往日的洒脱。
宝珠突然想起,两人一直以幽州为目的地,却从未聊过抵达幽州后的生活。她理所当然地认为,韦训会继续陪伴保护自己。那么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见压下了小鬼的嚣张劲,周青阳很是快意,笑道:“怎么哑了?师伯还是欣赏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宝珠登时恼了,拿着那枚无名鱼符来回翻看,沉吟片刻之后,突然问道:“朱明是死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吗?”
此言一出,周青阳瞬间脸色大变,沉声喝道:“你说什么?!”
宝珠瞧着她的神色,心里明白自己大约是猜对了。
“《尔雅-释天》里说: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人像中你排行第一,以青绿为裳,名为青阳;陈师古排行最末,冬应玄色,道号玄英;那么排行第二,穿朱红色劲装的女子自然就是朱明,第三个人应该是白藏。”
这一回,换周青阳沉默了。四侠庙已被摧毁,她本以为此生再不会听到这并列的四个道号,刹那间前尘荡起,如入华胥之境。
十三郎笑着叫道:“九娘是最聪明的!”
韦训为宝珠的护短倍感骄傲,转头回怼:“师伯怎么不吭声了?师侄我可挺欣赏你倚老卖老、好为人师的模样呢。”
半晌,周青阳回过神来。她已决心了断尘念,退隐江湖,不再追寻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