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她起了轻生的念头!”
杨行简认认真真听了遗言,反应却出乎韦训意料,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他神色平静如水,淡淡地道:“果然如此。天潢贵胄性情刚烈,受此奇辱,必不肯苟存。往日主上枕下总是藏着一把匕首,也是自刎用的。为了报仇雪恨,公主隐忍到现在,已是坚强至极。那不是轻生,而是自贵。”
说罢,杨行简站起来,伸手正了正自己的幞头,仔细将衣袍上的褶皱抹平,突然之间,他眼神变得明亮,伸展开被一路上各种变故压垮的肩膀,昂首挺胸道:“公主既然已拿定主意,我自然不能让她孤身上路。还有几日空闲,正好构思一首精妙绝伦、足以传世的绝命诗。”
他弃了拐杖,留下呆若木鸡的韦训,背着手,迈着慢悠悠的方步走向自己房间,醉心吟诵道:“一世枯荣无异同,百年哀乐又归空。不错,就是这般气质、这般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