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仪庄严,容貌如同佛前狮子,一行人进来时,他睁开眼睛检视来人,双目神光炯炯,两鬓太阳穴高鼓,蒲团旁边放着一根漆成暗红色的德山棒。
大殿角落里还坐着第三个僧人,但仔细一瞧,只是个真人大小的坐姿塑像。依照寺庙常规,出资营建佛寺的供养人会以壁画或是塑像形式留在寺中作为纪念。
除了这二真一假三个僧人外,殿内别无其他佛菩萨塑像。观山观云将贵客送到,行礼后告退。
面对这样荒诞诡异的一幕,宝珠转身就想离开,只因为天生的强烈好奇心,才勉强忍着留下,想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杨行简看清那老僧的样貌,忍着嗅觉不适,跪在蒲团上,向他行了下属面见长官的拜首礼。他深知王绥这种高门显宦,就算致仕出家了,依然跟官场有千丝万缕联系,礼节面子要给足。
“下官见过王侍郎,一别十五年,公别来无恙乎?”
老僧睁开眼睛,向他还以佛门合掌礼,缓缓地道:“老衲早已遁入空门,方外之人平辈相见,知敬不必再用官场那套繁琐礼仪了。”
知敬是杨行简的表字,昙林虽然已经七十多岁,见人过目不忘的本领还在。
武周以来,礼仪上男跪女不跪,宝珠自矜身份,只朝略微叉手一拱,端庄地正襟危坐在蒲团上。
十三郎合掌礼拜,乖乖在宝珠身边坐下。
轮到韦训,他一时不坐,先在大殿里溜达了一圈,戳了戳供养人塑像上的胡子,瞧了瞧魁梧僧人身边的德山棒,又仔细查看过石灰池中的尸体,最终在众人注视下闲逛回来,随意盘腿一坐。
杨行简闭眼叹气,之前千叮万嘱让他在昙林面前守礼,到了跟前依然我行我素,简直让人气炸了肺。之前再怎么套近乎,随从如此目无尊长,算是白费劲了。他只能向昙林告罪,说小仆出身寒微,不懂礼貌。
昙林微微一笑,宽容地说:“所谓礼教,也不过是人间虚妄的表现,执着于这些,跟执着于皮相那种有形之物一样,都是应当破除的执念和迷惘,放下就好。”
宝珠道:“大和尚破除迷惘的方式,就是把一个死去的女子剥光了放在这里看着她慢慢腐烂吗?”
韦训对她直截了当的质问很是欣赏,只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