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的东西。他根本不怕死,是怕盗珠案把这些好心的同行牵连进来。
一只七寸大小、单手能托的漆盒居然要这么多工匠联手才能制作出来,宝珠终于能直观感受到宫中那些以“千工镜”“万工床”命名的东西究竟花费了多少人力。母亲薛贵妃还在世的时候,光是日用漆器一项,长安官办工坊中就有三百名工匠专门为她一人制造。
她感佩于这些工匠们同气连枝的义气,竟能为同伴作出这样的牺牲。
韦训道:“早跟你们说过了,我不是官差,只是个来定做漆盒的客人。不过我身上没钱,所以等会儿拿一样东西来跟你们以物易物。”
工匠们听了这话,你看我我看你,都摸不着头脑。
韦训看向宝珠,缓缓地道:“我办点事,去去就来,你跟老杨在这里等会儿。”
宝珠早对他这句“去去就来”洞悉于心,说:“就算我不许,你也非得去干是吧。”
韦训昂着脖颈,桀骜不驯地点了点头。
宝珠心想小事上他随意率性,愿意听令,但牵扯底线的生死大事,这人向来是独行其道,任所欲为,此时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寒气,已经不再隐藏杀意了。
保朗暴戾残忍,丧心病狂,不仅授意吴致远囚禁她和杨行简,还刑讯逼供十三郎,杀死荧娘夺人传家之宝,光下圭县就有至少十多个无辜之人被捕受刑而死。这样的恶人能继续活在世上,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律令无法制裁的恶人,自应由律令无法约束的侠客除掉。
想到这里,宝珠说:“你去吧,只是千万小心。”
霍七郎插嘴道:“既然小娘子担心,我可以去帮衬师兄一把,顺便看个热闹。”
韦训冷笑一声:“你想得倒美,报酬可不是白拿的,你待在这里护着她,一根头发也不能少。”
杨行简的酒意渐渐消退,茫然不解,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连声询问:“这是怎么了?他要去干什么?你们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韦训转身离去,没人为杨行简解答疑惑。
县衙大堂门前的院落中四处血迹斑斑,周围寂静无声,只留着一些被砍死的蛇尸和被横刀斩断的人类肢体。
保朗从癫狂产生的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