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训心领神会,伸臂拎起陈禹后心,说:“既然有人认罪,那我就带走领赏去了。”他一一扫视剩下的工匠,阴沉沉地威胁:“这坟包你们就别再碰了,否则我断了这瘸子另一条腿,把他拆成半个人。”
陈禹虽是个枯瘦的残疾,但也是个成年男子,韦训提起他便如拿起一根筷子般轻松。他年纪虽轻,却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顶尖人物,自有一股压迫威力,其他工匠又惊又怕,无不哭泣,却也不敢阻拦。
韦训瞧他们举止,心中暗暗奇怪。这些工匠无论老少都是些不敢反抗强权的老实良民,一吓就怂,看起来并不像敢于偷盗节度使宝物的大盗。
宝珠不知道韦训要把碑匠带到哪里,和他一起远远离开营地之后,韦训寻了座无人住的荒宅,揪着腰带把陈禹拎到阁楼上去。这瘸子离了拐杖只能爬行,除非想跌断全身骨头,否则没办法自己下来,连守卫都不需要。
夜色已经极为浓重,两个人走在寂静的街头,宝珠低声同韦训说:“案子快水落石出了,可陈禹说白蛇珠是他的家传宝物,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句话。”
韦训道:“你怕他说的是真话对吧?”
宝珠心有戚戚,忧郁地点点头。她虽居深宫,但也时常耳闻身居高位的华族强取豪夺,仅仅为了一件古董、一个美貌婢女之类,就将原主害得家破人亡。这枚白蛇珠倘若自民间掠夺而来,那原主人必然非常痛苦。
“保朗这人心如蛇蝎,如果说是他从陈禹手中抢夺来的珠子,实在非常可信。”她顿了顿,又说:“他虽然自称亲手斩杀白蛇,根本不畏惧蛇妖,但自从杨主簿声称我被蛇妖附身,他竟是一次都没再登门。昨日又听吴致远说,保朗看到馆驿中有人携带了一罐泡蛇的药酒,他竟然失色变脸,拔刀把那酒坛给劈烂了,这不是心中有鬼吗?”
韦训点了点头:“嘴上说不怕,实际上却非常忌惮。封城这么久都没找到蛇珠,如今城中缺粮,恐怕再难继续封下去。保朗丢了珠子,肯定会被崔克用追究,焦虑恐惧之下,他会逐渐癫狂失控。”
韦训又想到另一件事,他上门恐吓,用武力把陈禹挟持出来,那个猜测中的轻功高手也未曾现身,他不禁怀疑,世上是否真的存在这么个人。但如果没有别人相助,这些不会武功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