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燕王来了,金谷园上下立刻动了起来。
一向吝啬的郭氏眉头都没皱一下,让仆婢们整治酒肉,给外孙带来的兵将吃喝。
虎头一收惫懒之态,乖顺地搀扶着外祖母坐下,然后问道:“外祖母身体可好?”
“年岁大了,虽养尊处优,到底大不如前。”郭氏有些惆怅地说道:“恐见不到虎头你娶妻生子了。”
虎头神色有些黯然,道:“外祖母定安长乐,惜外孙不能朝夕承颜。”
郭氏闻言,下意识问道:“你要外放了?”
虎头嗯了一声,道:“十有八九。之前让我当监察御史,巡视六坞堡,非皇子任事常制。我年已十六,恐要外放一苑之主。”
“那就在洛阳西苑好了,离金谷园还更近一些。”郭氏一听,高兴地说道:“老物虽然无用,装腔作势了一辈子,但好歹能说得上话。”
“西苑或许是给六弟留着的吧。”虎头说道:“能去广成苑就不错了。”
“该争一争的,你怎么总让着人家?”郭氏不满道:“琅琊王氏说出去很丢人吗?异日平定江南,就算茂弘不出力,其他王氏子孙未必都是死心眼,能为天子省多少力?天子是明白人,你的才学是诸皇子中最好的,别怕。”
虎头哈哈一笑,没再多说。
傍晚时分,王衍也回来了。仆婢们见了,立刻端上酒食。
在座的只有寥寥数人,即王衍、王贤(王玄之子)、虎头、燕王府中尉司马吕罕、舍人郭时以及几位王衍府上的门客。
王衍褪去上朝时穿的锦袍,换了一身葛布凉衫,坐于上首。
用丝帕、清水净手之后,笑道:“今日家宴,专为吾外孙所设。”
说话间,一盘盘蒸饼被端了上来。蒸得恰到好处,隐隐透着猪膏的香气。
接着是炙豚肉、炖鹿尾等菜肴,以及洛阳本地产的九酝酿。
接着便是一番觥筹交错,食至一半,众人都有些微醺,舞姬、乐人纷纷入场。
王衍的目光一直落在外孙身上,见他喜欢吃鹿尾,顿时笑了,道:“燕王若为西苑令,便可好好整治一番那些野鹿了。方圆数十里的官私士民,无不切齿痛恨。可他们也只能捕杀越林墙而出的野鹿,不能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