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娘子好漂亮啊。说话细声细气,与大家闺秀无异。”绵娘说道。
“人家本来就是大家闺秀。”邵勋无奈道:“你不会觉得吴人都是茹毛饮血之辈吧?沈景高在北地二十余年,才学还是很不错的。”
“啊?哦!”绵娘兴奋之情稍减,但还是很高兴,围着邵勋走来走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三兄还在邺城,阿爷你快让他回来啊。”
说话之时,一会在邵勋左边,一会在后面,一会在右边,没个消停。
邵勋嘴角含笑,继续举着空空如也的鱼竿,听着女儿的“聒噪”,心底反倒颇为宁静。
这就是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意义,他很享受。
绵娘说了许久,见邵勋只顾着钓鱼,兴致也下来了,不再说话,只让宫人端来一张马扎,坐在旁边看着。
“乖女怎么不说话了?”邵勋问道。
“阿爷你是不是要让三兄去江南啊?”绵娘突然问道。
“为何这么说?”邵勋有些惊讶。
“三兄娶了吴女,可不就要去江南了么?”
“没有的事。”邵勋说道,旋又问道:“谁告诉你的?”
“女儿自己猜的。”绵娘眨巴着眼睛,说道。
邵勋唔了一声,说道:“阿爷现在没这想法。你三兄可曾给你写信?”
提起这事,绵娘有些赧然,说道:“写了,可我认不全字,被阿娘骂了。”
邵勋忍不住笑了,道:“以后可要用功。”
这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区别了。
绵娘十一岁,认不全信上的字,邵勋只是鼓励她以后用功。可若是哪个儿子这般,马鞭已经抽上去了,定然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念柳和你说了什么?”邵勋问道。
“三兄说得太多了,我一时想不起来。”绵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记得他见了几个粟特胡商,与他们用粟特语交谈,还在写一本《西域拾遗》,听闻快要完稿了。”
“哦?”邵勋有些惊喜。
三郎念柳会匈奴语、鲜卑语、乌桓语、羯语,后来又学了粟特语,这份劲头让邵勋很是欣赏。
而且,他接触西域胡商的事情邵勋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