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個什么劲?
裴妃坐下后,发现这个房间和当初大不一样了。
墙上挂着弓梢和佩刀。
墙角放着一张矮几,几上茶鼎等器具一应俱全,看铭文还是灵寿公主的珍藏。
案几换成了高脚桌子,桌后放着胡床。
桌子一角放着竹简、木牍以及纸质公函——这十年来,简牍越来越少,纸用得越来越多了。
她又走回房间后半部分。
这里挂着一个珠帘。帘后放着桌子、床榻。
累了的时候,可在此小酌两杯,然后躺着休息一会。
总体而言,屋内十分简朴,没有任何不必要的东西。
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没适应富贵的生活。
不,应该说富贵生活过得,简朴的生活他一样过得,好像他对这些都不是很在意。
轻轻坐到办公桌后,裴妃拿起一份公函看了看。
“…(邓)攸营建居室,制度过差,侈靡之风,伤我俭德…”
裴妃轻笑了下。
这才过了一天,就有人连夜举报右司马邓攸了。
作为幕府第二号人物,邵勋以军司的身份在下面写了批注:“右司马辅佐有功,人颇怀之,宜从轻谴,以诫百僚。”
裴妃看完后,在下方写了“可免官”三字,然后抬头看了看。
军谘祭酒闾丘冲、卞敦都不在,她懒得唤小吏过来了,招来让婢女把随身携带的木盒打开,从中取出镇军将军大印,沾了印泥后,直接盖了上去。
如此,邓攸的命运就算定下了。
免官不是真的免官,而是运作一下,让朝廷给个关中的职位,至于邓攸去不去就是他的事了,与幕府无关。
不过,邓司马身上确实没什么问题,到最后只能用“奢靡”来定罪,有点离谱。
“…曹嶷凶狡,百姓流离。济北国去岁便已歉收,蚕织犹寡,(赵)穆无所作为,未劝蚕桑,赈米去迟,难救所切…”
这是一份攻讦右长史赵穆的。
同样,赵穆没什么私人品德上的问题,但能力有瑕疵。
幕府确实没什么钱粮赈济被曹嶷掳掠的济北国,但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免得地方上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