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白。
他突然不想去许昌了。
这个豫州都督不好当啊,搞不好会死人。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默分析。
现任都督司马确是司马越余党,这是毫无疑问的。他没有事,可不代表自己也没事。
苟晞劫夺漕粮之事,无凭无据,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还是争夺地盘。
苟晞身负六州都督,势穷入兖州,只要给他时间,或许在豫州没办法,兖州多半能打开一片天地。
现任兖州都督是镇军将军司马毗,一个少年宗室罢了,无有威信,幕后操控大局的其实还是司马越余党。
这股余党现在有个领头人了,便是陈公邵勋。
劫夺漕粮是假,争抢地盘才是真。
王康长叹一声,国事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洛阳被围一次,魑魅魍魉就多一拨。
想到此处,王康直接下了船。
随后又去后边船上取了马匹,在十余随从的护卫下,直奔徐州方向。
运兵将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久久无语。
“……昨日南阳任将官,今日荥阳逐刺史。逼胁我股肱,盗窃我戈矛,驱掠忍害,流毒无疆。朕所以不降明命,未行天诛,实乃容其革心,以示宽仁。”
“……苟卿乃义烈之臣,郊原百战,奋起辕门,一挥斩首,三令无喧。若果至兖豫,则严城洞开。父老士民,歌舞从之,军将征夫,忘身赴敌,卿勿虑也。”
看完之后,邵勋将密诏收起,藏入怀中。
这是天子写给苟晞的密诏,放在他的行李内,被军士缴获。
从文中讯息可以判断出,这应是在苟晞败走青州之前发过去的。
当时苟晞没来,意味深长。
兵败之后,倒想起要奉诏了。
他第一站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奔封地东平,招募军士后,复去高平募兵。所思所想,不问可知。
那么问题来了,天子就给苟晞一個人发密诏了吗?
这可未必。
他的目光又看向不远处的谯相夏侯恒,此人正在挑拣兵器甲胄,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