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终于克制不住,浑身颤抖着哽咽道:“我、我爹娘已经被赶出云梨班了……我爹他还被狠狠打了一顿,伤势太重,前些日子已经过世了……”
这事儿触到了她的伤心之处。
所言断断续续,以伤心绝望串联起来,听的人也一阵动容,于心不忍。
这女孩正是那可怜的小戏子云遮月的亲妹妹。
那一日丹娘让陈妈妈送了银钱去安葬那个可怜的小戏子,自然遇到了她的家人。
后来,丹娘也与这家人有过一面之缘。
是他们心怀感激,特地来感谢的。
也是巧了,那一日陈妈妈从芬儿处回来,刚好撞见了躲在偏门处,不知该找谁通传的云家人,这才有了与丹娘的一面。
穷苦人家,没什么好送的。
唯有积攒下来的那两匹棉布,用上好的绣工制成了鞋袜抹额等日常所用之物,鼓鼓囊囊地装了一包袱。
那包袱很不起眼,但里头的东西却叠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换成别人,定会瞧不上。
可丹娘却觉得,能知恩图报,能有这一份心意,那便比什么都难得,也方见这家人的人品。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还会在自己的绣庄里再见到这女孩子。
云遮月本是那小戏子的艺名。
她本家姓云,真实名讳丹娘不得知,但却知道云梨班原先就是云家创建的。
云遮月的父亲,正是前一任班主。
她就是父亲一手教出来的。
大约父女二人再也没想到,这赖以生存的饭碗有一日会成为京中贵胄的玩物,更没想到堂堂湘王出了银钱,日子并未好过多少,反而将云梨班拱手让人,还送了女儿一条命。
如今,因云遮月一事闹得满城风雨。
湘王即便与沈家和解,大约这口气还是不出不快。
云遮月一死,没过多久,他们这一家子就被赶出了云梨班。
云家父亲没什么其他谋生的手段,他本就是唱旦角的,生得文秀,身子又弱,为了给全家求一条活路,他不惜豁出去求到湘王府。
结果可想而知……
湘王是个什么性子,怎么可能受他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