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撑伞,在暴雨中将父亲搀了起来,架到了房间里。
周氏吩咐两个孩子去换身干爽的衣裳,免得着凉,又艰难地给顾知微换了衣裳,看着说酒话的丈夫,周氏叹了口气:“娘亲与大哥也是,这一走就是十个月,都快一年了,也不知回来,信里只那么短短几句话,藏着掖着的,也说不清楚。”
顾知微听到了动静,睁开眼,一脸悲伤地说:“你不要再说母亲与大哥的不是了,他们兴许是没了钱财,短时间回不来。你也知道咱家什么情况,那张书也不是什么有钱之人,这路上花销可不小。”
周氏点了点头。
在母亲与大哥等人离开之前,周氏还梦想着那定远侯顾正臣便是自家的侄子顾不二,可日子一天接一天过去,尤其是收到他们的来信之后,这个憧憬就破灭了。
他们只在信里说一切安好,可能多久返回,又说拿不准。
总之,没提一句定远侯,也没说一句到了金陵如何如何,显然这是碰了一鼻子灰,不好意思讲了。
“总归是要回来啊。”
周氏叹了口气,转而问:“今日那张达摩拦着你去喝酒,说了些什么事?”
顾知微闭上了眼:“还能有什么事,他说了,八月十五过了,他就要房契,房契不给他,他有的是法子对付咱们。也不知道他听了何处的消息,好像朝廷又想要移民了。”
周氏吃了一惊:“去年才移了两万户,那么多家被拆散,咱家不寒被安置到了山东,我们——这事怎么还没完了?”
想起长子,周氏一阵心酸。
顾知微心如刀割,想儿子,想孙子,想孙女,可见不着啊。
梦牵梦绕,也到不了山东那么远的地方去。
若是张达摩的消息是真的,他再出手的话,这顾家在洪洞还能留下人吗?